追命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不愧是冷血,幹得漂亮!
見追命扭過頭雙眼放光、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的模樣,鐵手不贊同地擰眉道:“追命!”
“好好好,知道了,偷聽冷血和人家小姑娘說話不禮貌。”追命擺擺手,示意自己明白,旋即面上很快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餘光卻不由自主地向無情方向瞟。
冷隽的白衣公子睫羽微垂、面色平靜,如月下寒泉般看不出半點波瀾。
聽到冷血的稱呼,大師兄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追命有些失落。
阮言拍着胸口給自己順氣,好半天不容易緩過來,指着自己難以置信道:“你叫我什麼?”
冷血不明所以,但還是開口道:“大……”
“等等,你别說!”阮言道,連忙打斷他接下來要蹦出來的那個字。
她才十八,就被人叫大嫂了?!哦,不對,來這裡一年了,應該十九才對。
不對,這不是重點!
察覺自己的思緒又偏了,阮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決定直擊重點:“你為什麼這麼叫我?”
冷血有些疑惑:“你與大師兄難道不是……”
“不是!”少女猛然提高了音量,雙頰已漲紅一片。
阮言隻覺得自己大腦想被什麼人用重物轟了一下,嗡嗡作響。臉頰發燙得緊,唇瓣輕啟張張合合,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腦海似成了漿糊,黏黏膩膩的一點兒也轉不動。
心髒撲通撲通,似要跳出來一般。
少女白皙如玉般瑩潤的肌膚泛着似紅霞般淡淡的紅粉,纖長濃密的睫羽似蝴蝶般不停地扇動着,星河般璀璨的黑瞳似因緊張蒙了層朦胧的水汽,似湖水泛起了漣漪,澄淨而又潋滟含光。
是仙人墜了凡塵。
此景絕世,似凡人思仙的缥缈绮夢。縱在場四人無不是心智堅定之人,也不禁恍惚了一瞬,腦海刹時空白了一刹那。
“大師兄果然好福氣。”追命回過神來,忍不住感歎道。
阮言可不知他們在想什麼,慌亂地想起身,結果越慌越容易出錯,四肢不受控制般打滑了好幾下。
冷血見狀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要幫忙。
卻被阮言連忙制止:“你别過來!”
阮言手忙腳亂的站身起來,丢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連傘也不拿,腳步匆匆地離開練武場,消失在了雨幕中。
徒留身後有些懵的冷血。
追命也怔了一瞬,旋即想到什麼,擡起胳膊肘怼了一下身旁的無情,不可思議道:“大師兄,不是吧?”
你們倆膩歪成那樣,竟然連窗戶紙都沒有捅破?!
無情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你很閑?”
追命比了個ok的手勢——這還是他跟阮言學的,表示自己不會多嘴。
心裡裡忍不住嘀咕,還倒真耐的下性子,也不怕被人在眼底偷家,也就阮言不常出門,要新真認識一個男的動了心,看不急死他!
鐵手有些擔心道:“外面下着雨,阮姑娘她這般出去,生病了可怎麼辦?”
無情默了一瞬。
四人中,唯有他知曉阮言的真正身份,其他人隻知道對方來曆不凡。
阮言本體為草,且外面的雨并不大,按理不會對阮言有絲毫影響。
“大師兄?”追命疑惑道。大好時機,師兄你還不快上?!
無情歎了口氣,到底放心不下,拿起傘匆匆沖入雨中。
練武場中,剩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追命看了一眼依舊渾身冰冷的冷血,又扭過頭看向滿臉尴尬的鐵手,提議道:“……不如我們去老樓喝酒吧?”
雨絲綿綿,冰涼濕潤。走動帶起了輕輕的風,帶動着雨絲微微斜着。朦胧雨幕種,綠色倩影快步穿梭在雨中,濺起一朵朵水花,帶起漣漪無數。
鞋襪早已濕透,冰涼黏膩的貼在腳上。衣裳也被雨滴一點點打濕。玉簪早已不知掉到了何處,頭發披散下來,揪成一縷一縷的,滴答滴答的往下滴這水。
整個人狼狽極了。
阮言卻像沒有注意到這些一般依舊快步向前走着。
這雨一點用也沒有。
阮言捂着發燙的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