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自己感興趣的事,否則阮言從不主動過問神侯府内的差事。
她隻知曉,前些日子忙碌不已的師兄弟突然閑了下來。但要說事情已經解決了,卻又無一人出京。四人皆待在府中,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而難得有次空閑的無情,終于抽出時間來思索接下來的練武方向。
無情幼年慘遭十三兇徒滅門,雖得諸葛神侯搭救保住了性命,卻因經脈受損緻雙腿殘疾、且腑髒具損,因此難以修内外功。
幸而遇見阮言,得以治愈。
雙腿殘疾許久突然康複,正常情況下其實需要進行複健才能逐漸正常行走。
當然,阮言治療之法并不屬尋常。
然神鬼之力雖高深莫測,免去了他重新鍛煉行走能力的瑣碎,但突然健康的身體,卻與他因殘疾而練的暗器、輕功格格不入。
他的暗器手法專以雙手的巧勁為主暫且不說,隻提輕功便有很大的麻煩。他的輕功是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專門練就的以雙手發力的特殊武功,待雙腿痊愈後,顯然此種輕功已不合适。
在身體痊愈後,無情便隐隐感受到自己對現在身體的不适應。幸而最近這段日子他的任務多以籌謀布局為主,否則若真動身緝兇,難保不會陰溝裡翻船。
隻是前些日子過于忙碌,無情雖明白自己的問題所在卻一直抽不出時間解決。如今終于得閑,又事關重大,自當好好斟酌。
這些阮言都懂,她隻不明白一件事,阮言望向無情身後,目光聚集到不遠處的三人身上,為什麼追命他們三個也過來了?”
練武自然不能紙上談兵,由于多日連綿不斷的雨,他們來到了神侯府的室内練武場。
阮言是因為好奇跟着過來湊個熱鬧。
收起油紙傘将其擱至靠牆的一邊,阮言向後摸了摸頭發,果不其然微微有些濕潤。解開因飄進傘内的雨而有些濕的披風,将其搭至一旁的架子上晾着,阮言羨慕地瞧向身旁幾人。
無情因之前受傷沒有修習内力暫且不提,其餘三人身上升起淡淡的霧氣,很快便蒸幹了水分。
内力确實很方便!阮言感慨地想。
順着阮言的目光看去,無情捏了捏眉心,神情有些無奈:“鐵手内力深厚,追命擅腿法,冷血于内外功亦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因此有意來幫忙。”
四大名捕感情深厚,加之,這三位名捕近日同樣也閑在神侯府,自然也很樂意幫無情參謀。
阮言聞言卻撇了撇嘴。
胡說!她看多半是追命自己最近閑得慌想湊熱鬧,而鐵手忠厚脾氣好,冷血又沒他花花腸子那麼多,加上這兩人聽說是給無情幫忙,這才被追命忽悠過來了。
閑雜人等早已離開,偌大的練武場,僅有這五人。
阮言知曉自己幫不上忙,自覺地向一旁走去。
頭發濕哒哒黏在一起很不舒服,阮言邊走邊解下頭發上的裝飾,待零零碎碎全部卸下後,用手簡單梳理幾下,拿一根玉簪簡單一绾固定住,做出半披發的發型。
輕輕晃了晃頭,确定簪子固定的還算牢固後,阮言頓時對着手中這些飾品犯了難。
要隻有無情在還好,倒可以把這些收進系統空間裡,現在這麼一大堆怎麼辦呀……
左右看了看,練武場除了兵器架,空空蕩蕩。阮言猶豫一瞬,幹脆爬上平時觀戰時用的高台,索性将這些都放到高台上。
髒了的話回去用水沖沖應該就沒事了。阮言拍了拍手,有些心虛地想。居高臨下,場中央的情景頓時看得一清二楚。
鐵手在四個師兄弟中内力最為深厚,追命則是神侯府内最擅腿法者,有二人相幫,無情想法确實更為明确清晰。他們三人在練武場中央,探讨、争論,時不時比劃一下。
至于冷血——他抱劍來到阮言不遠處,和阮言一起在旁邊看着。
沒辦法,畢竟無情暫時不打算練劍。
當然,他與阮言還是有一些區别的。
比如,他可以聽懂自己的師兄們在講什麼,還能時不時插一句自己的看法,見解無不簡潔精妙,令練武場中間的三人眼前一亮。
而阮言,她眼前已經開始冒圈圈了。
阮言坐在台子上,也不管灰塵沾了裙擺,雙手托腮一臉無趣。
早知道這麼無聊就不來了。阮言有些後悔。
除了穴位和經脈,其餘她一句都聽不懂。
望着不遠處讨論的熱火朝天的三人,又瞥了身旁專心緻志看向場中央的冷血一眼。
就在阮言思考要不要找個借口溜走時,身旁的冷血突然回望過來,恰好與阮言對視。
練武之人感覺自然敏銳,察覺到阮言的目光,冷血側過臉微微颔首,想了想,似覺得這樣不太禮貌,薄唇微啟:“大嫂。”
“噗——咳……咳咳……”
阮言咳得鋪天蓋地,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咳嗽的臉都發紅了。
練武之人多耳目靈敏,更何況這麼大的動靜。場中三人自然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