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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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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郎放心,前面都準備妥當了,就是......”

哥舒聲音弱下來,他瞥了眼李兖,天黑下來,也瞧不清他臉色。

“怎麼?”

“五殿下說……說十四郎你得捆着進京。”

哥舒低下頭去,降低存在感。

李兖以為自己聽錯了,擦刀的動作頓了一下,轉頭問他,“什麼?”

“就是稍微綁一下,讓那幫言官看看便罷了......”

李兖把刀扔給哥舒。

“憑什麼?!我不弄,别說我沒怎麼着,我就是做了什麼又關那幫老東西什麼事,由得他們說,誰敢說,我非抽得他再也上不了朝。”

“捆上也好,捆上也好啊。”

坡下傳來聲音。

朱溫策從坡下爬上來,坐在地上甩着袖子撣衣上的土,昨夜下過雨,他一身文士白衫落地就沾滿了泥土,還沾帶着幾片杏花瓣。

李兖斜眼瞧他,“别逼我再踹你下去。”

“瞧瞧,你哪兒那麼大火氣啊。”

朱溫策走開兩步,抖了抖長衫道:“太子叫我來,也是放心不下你,就是防着你耍小性子呢。”

“三哥讓你來的?我還以為是李侯爺讓你來的。”

李兖口中的三哥是靖武帝的第三子,如今的東宮太子。

朱溫策自幼雙親盡失,其叔父乃是文宣侯李禹君的門客,他與太子年歲相仿,自小親近,後來太子位正東宮,出宮建府後召了他做太子屬官。

“你别一口一個李侯爺的,不叫阿耶也叫聲父親吧......”

朱溫策說完,一擡頭見李兖冷冷盯着自己,又添了句,“太子說的啊......”

“你少拿三哥壓我,”

李兖煩躁地抓抓那頭辮發,“這麼說把我綁回去也是三哥的意思?”

他說着帶了些委屈。

“不然呢,”

看他不再動怒,朱溫策才湊過去,正氣淩然道:“我如今任太子屬官,自然代表太子殿下。”

李兖不服氣的模樣落在朱溫策眼裡,他攬了少年的肩,笑勸他。

“綁你回去不是給言官看的,更不是怕他們因你彈劾李侯爺,是為了孟大将軍啊。”

“怎麼說?”

朱溫策勸道:“你看啊,雖然你不喜歡這樁婚事,可人孟家也沒惹你不是,”

“當年你留在燕北時,孟大将軍還背着李侯爺偷偷給了你一把橫刀,勉勵你好好習武呢,你忘了?”

“沒忘。”

李兖悶悶回道。

就因為他沒忘,更知道原本孟将軍和謝夫人的性情,知道二人本不是貪圖權勢之人,所以他才不明白,明明他不想的事,為什麼兩人卻不跟聖人拒絕。

要是兩方都明确拒了這婚事,他何至于鬧出這麼大一出。

他沒變,是他們變了,聖人建朝後封侯的封侯拜相的拜相,是不是孟将軍和謝夫人也想要這些了?

朱溫策猶豫地張了張嘴,看着少年還沒長成的肩膀,他扯了扯唇角,還是哄他。

“那你近來是不是過分了,不管是不是因為你,孟家六娘子如今這樣,看在孟大将軍的面子上,你又何必與一個病弱的小娘子争執,最後還被人耍了。”

“你是想說最後一句吧?”

李兖不駁他這話,隻甩開他,氣拽拽地往山下走。

“去哪兒啊?”

李兖沒回頭,别扭道:“寺裡晚課,聽小沙彌們誦經去。”

朱溫策失笑,提起袍角追上去。

*

方才朱溫策跌下去的矮坡下,杏樹後一陣響動,一身綠衫的小娘子跌在滿地雪白的杏花裡。

聽到上面真的沒了動靜,季姜才安穩的在杏花堆裡坐下,雙手捶揉起麻得沒了知覺的小腿。

季姜這兩日總在揚州城裡的茶樓裡聽說書先生講書,講最多的是《驚蟄傳》。

說得是前朝末年,亂世初現,諸侯雄起,逐鹿中原,豪雄美人,蓋世江山的故事。

但豪雄美人、才子佳人什麼的她都不愛,最喜歡的是那出《黃粱歲》。

講得是千年以前,在揚州大明寺後的無名山上,一隻狐狸受小和尚點撥而化形,每每在夜間披一身杏花白衣,雙手持劍、飛檐走壁在揚州城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故事。

本來她也隻是聽得起興,可誰讓她今日聽到,毓娘說揚州的杏花格外清香,她要帶人來這後山摘杏花,回去做成香囊。

這......她怎麼忍得住不跟來。

于是,她偷偷來了,一轉眼跟丢了毓娘不說還找不到下山的路了。

方才,她正是聽到有人說話,才過來想跟着别人尋到下山的路,可沒想到竟然是李兖。

這她哪敢啊。

半月前仗着在自己的地盤,她狠狠坑了李兖一次,這次她一個人都沒帶,又是這荒山野嶺的,要讓李兖抓到,他不得活撥了她的皮。

天慢慢黑下來,季姜想着,更覺得這裡冷森森的,不知是冷的還是吓的,她就是止不住地打寒顫。

又坐了會兒,等腿能站穩後,季姜扶着旁邊還在落花的杏樹站起來,她沿着方才朱溫策爬上去的坡往上看。

隻一眼,季姜就絕望了,這坡對剛才那青年男子來說都是勉強爬得上去,對她,還是自己一個人,那絕無可能。

天邊最後一絲夕光堙滅。

季姜沒帶火折子,如今再折返去找别的下山路實在太晚了,她隻能四下看看,想找個墊腳的物什。

正當她瞄準了一塊還算高的枯木墩,想過去把它移過來時,就聽一陣細細碎碎的抽泣聲響起來。

一瞬間,《黃粱歲》裡,那狐狸給人開膛破肚、掏心剜肝的話,在季姜腦子裡連城一副清晰的畫幅,一節節滑過。

脊背竄上一股寒意,她又慢慢蹲坐回原地,抿着唇閉上眼裝自己不存在,可偏偏耳力卻變得異常清明起來。

那哭聲斷斷續續、時隐時現,卻無一不被季姜收進耳底,山上風逐漸大起來,伴着風聲,隐忍的哭泣變成嗚咽,卻也不敢放肆。

季姜壯着膽子偏偏身,視線穿過她方才藏身的那顆杏樹,落在不遠處,乍現的一團晃動的淡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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