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望擺着手說道:“咱們不講這些外道的,我再去找些繩子,明日拿去縣裡,你出攤前我就先綁上。”
“好,你去忙吧,我一會先帶雙兒去梳洗。”
徐知望和蘇瑜都轉身去忙,院子裡隻剩下苗秀蓮和兩個孩子,小成和雙兒還沒見過這樣大的油傘,叽叽喳喳的圍着看,往日安靜的徐家小院現在每天都有笑聲。
蘇瑜梳洗好後還是先回屋子清點今日的收入,今日全都算下來盈利差不多有八百文,現在開了個好意頭,雖然一天下來會有點累,不過這樣她感覺很踏實。
錢一點點攢,日子也會一點點好起來的。
錢放好後,蘇瑜回到桌前通發,桌前的窗戶還沒落下來,蘇瑜能看到對面屋子油燈的光芒,以及那男人的身影。
其實昨夜開始她是真的被氣到了,這種私密的事她連娘都不好意思說,他居然還好意思去問人。
不過現在她冷靜下來想想也能理解,他到這個年紀才成親,而且又是那樣一副身闆,就算貪了些也是正常的,偏偏他們兩人前幾次她都有些難以容納他,後來更是還跟他約法三章。
都說夫妻之事若是不和諧,時間長了難免會傷感情,他也是怕弄傷她隻能去向親近的人去取經,何況現在問都已經問完了,她再抓着不放就是有點不近人情了。
蘇瑜想想臉又有些泛紅了,其實昨夜除了後面他時間長,有些吃不消之外,她也感覺到了一絲這事上的爽快。
還記得以前春花嫂說什麼女子就像那紮好的口袋,隻要那口打開後就能裝的很。
呃,話糙理不糙吧。
這話當時她還不太懂,現在好像有些明白了,昨夜她能感覺身下沒那麼酸澀了,以後也許應該就不會那麼難受了吧。
銅鏡裡原本白嫩的臉蛋漸漸變得绯紅,蘇瑜擡眼看到後簡直羞臊的不行,她怎麼還回憶起那事了!
蘇瑜連忙甩甩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袋。
對面屋子吹了燈,隻見徐知望把傘和繩子纏在一起放在門口,然後去了後院浴間。
蘇瑜看到那把傘後輕笑了一聲,剛剛她摸那傘骨和傘柄打磨的光滑,一點都不紮手,這可不是今天一晚上就能趕出來的活計,估計是他自昨天回來後就開始做了,隻不過今天看她生氣,連忙抓緊給趕了出來,想先哄她消氣罷了。
蘇瑜放下木梳走到床邊坐下,但是并沒躺下休息,而是想等徐知望回來。
既然她都想開了,那就早些說清楚,她覺得兩人前些日子有商有量的樣子就很好,故意冷着臉也是會傷人的。
徐知望進屋時便看到瑜娘那和往日一樣讓人舒服的笑意,而且現在屋裡沒有旁人,那這是不是說瑜娘不生他的氣了?
他琢磨着怎麼開口問問,卻聽瑜娘先開口了:“今日你打了那傘,會不會耽誤你桌椅的工期啊?”
徐知望走過去說道:“不會,桌椅已經也做的差不多了,明天再收拾一下就能交貨了。”
“那就好。”
徐知望坐在一旁,話都到嘴邊了卻轉了話頭:“對了,那把油傘的油布我是晌午向鐵叔借錢買的,花了四十文,會從我下個月工錢裡扣。”
蘇瑜一下笑出聲來,她倒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
當初他把家裡的錢都上交後,她倒忘了他給留點零花錢了,畢竟在外面做工,說不好會有要急用錢的時候。
這下弄得她像個鐵公雞一毛不拔似的。
蘇瑜在他納悶的看過來的時候說道:“怪我怪我,我忘了給你手裡留點銀子了,萬一有急事時該不方便了。”
徐知望可沒這個意思,“我吃喝都在鋪子裡,用不着銀子。”
“那不行,多少給你拿一點,總不能讓你次次去問鐵叔借吧。”說着蘇瑜已經起身去取錢匣子了。
瑜娘都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反倒是蘇瑜數銅闆的時候随口說了一句:“鐵叔對你還真是挺好的,工錢都能随便提前借的。”
徐知望點點頭:“鐵叔雖說是掌櫃的,但是其實不看重錢财,我在鐵匠鋪三年都沒見他有個賬本。外人看鐵叔面孔冷硬,其實心腸是極好的。”
蘇瑜覺得他說的對,雖然跟鐵叔才見了兩次,但是鐵叔給她的感覺就是那不拘一格的長輩。
“嗯,但鐵叔關照你是情分,但是咱們不能總厚着臉皮去麻煩人家,這是三十文你先拿着,等用完了我再給你。”
“夠用了。”他平日裡基本沒什麼花銷,之前的花銷也大都是給弟妹添置東西。
蘇瑜把錢匣子放好後便去落窗,徐知望一看便曉得她這是要睡了。
他一向不喜歡做事拖拉,時辰也不早了幹脆直接問道:“瑜娘,你可還生氣?”
蘇瑜看向他,裝作嗔怒的樣子:“你說呢,今早碰見夏嬸我都要羞死了,咱們兩家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你也不想想這樣多不自在。”
徐知望心一橫從床頭側面拿出來一個搓衣闆,蘇瑜一臉茫然,“你拿搓衣闆做什麼啊?”
“要我跪搓衣闆或者你打我幾下,你隻要能出氣怎樣都行。”徐知望一臉認真,絲毫不是開玩笑的樣子。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蘇瑜大吃一驚,不過她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皺着眉問道:“這不會又是從你哪個兄弟那學來的吧?”
這可誤會大了,徐知望連忙否認:“不是,我現在知道了你不喜歡屋裡的事被外人知道,我以後也不會再說,這是我爹之前哄我娘的法子。”
啊??
蘇瑜一臉震驚,嘴巴張得都能塞個雞蛋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