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嬸看他的臉色就猜了個大概,大郎還是擔心這兩個孩子。
“嬸子說的這些你應該都曉得,這不是嬸子說來框你的,就這還不算難得。你再想想,現在徐家隻有你一個成年男丁,小成還那麼小,若是你出了什麼事,留下小成和雙兒兩個七歲的孩子,你想想他們該怎麼辦。”
徐知望臉色更加凝重,他是上過沙場的人,人心有多難測他當然清楚,這也正是他不敢把自己弟弟妹妹交給一個陌生女子的緣故。
夏嬸說的口幹舌燥的,去喝了口水才又開口,“其實嬸子曉得你就是放心不下小成和雙兒,怕萬一是不正經的姑娘背地裡刻薄了他們。嬸子也是當阿奶的人了,哪裡能不曉得你的心思,所以嬸子這次特地給你尋了個極好的人家,那姑娘的心地不比你差多少,别說刻薄了你的弟弟妹妹,就那姑娘對不是親娘都那麼孝順就連你恐怕都比不了。”
不是親娘?
饒是徐知望聽到都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夏嬸聽徐知望主動打聽那姑娘,總算是漏出來一個笑臉,便把蘇家的事都說了出來。
尤其是瑜丫頭那兩個條件,更是好好說給他聽,讓他看看人家姑娘是多麼孝順的一個好孩子。
徐知望聽完确實心裡有些敬佩這個弱女子,小小年紀能有這個心性,便開口誇了一句,“這倒是難得。”
“是吧!”
夏嬸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了,“你想想人家姑娘為了不是親生的娘都能拒了那麼多好的人家,你這還是親生的弟弟妹妹呢,你就說這心你比不比得不上吧!就這姑娘的性子,你還能擔心她進門後刻薄了兩個孩子不成?”
徐知望點點頭,養育之恩固然重要,可是在那樣的好處擺在面前,一個小姑娘就是不點頭,還堅持帶身體不好的娘過門,可見是個孝順、重情義的姑娘。
現在徐家這樣的情況下,蘇姑娘還能點頭絕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姑娘,他猜想估摸是看他家家底雖差,但是想來待弟妹這樣好,也能善待她們母女。
這蘇姑娘比之前那些媒婆說的人家已是強出百倍了。
他在沙場三年向來是出手果斷,才留下一條命來,做事自然也應如此。
這親事,他應下了!
至于蘇姑娘的兩個條件,第一條他從未想過什麼納妾。
當初爹求娶娘親的時候便立誓隻有娘親一人,他長大後也多次聽爹娘提起還訓誡過,他徐家兒郎自當不做那什麼負心漢。
他又想了想說:“夏嬸,若是這樣,那帶蘇姑娘的娘一起進門是應該的。蘇家娘親年紀漸漸大了腿腳還不方便,斷不能女兒成親了就讓長輩自己寡居,若是有個身子不好都不能及時照看。若是能成,我便是多接些活計也不會苦了她們母女和弟弟妹妹。”
“好孩子!嬸子就知道沒看錯你!”
夏嬸直接蹭的站了起來,一邊拍着手一邊誇他,她就知道大郎做不出那種嫌棄的事來!
“太好了,明個一早嬸子就去給你春花妹子捎信去!”
徐知望也跟着站了起來,“那這事就勞煩您和春花妹子了。”
“那你趕緊加把勁讓嬸子喝上你的喜酒。”夏嬸實在是高興,這可真是解了她心頭一樁大事,望哥可是救了他家松哥一條命,她眼看着自家松哥孩子都兩個了,望哥還光棍一條帶着兩個孩子,她心裡哪裡是滋味,現在總算是好了!
光顧着高興去了,還得叮囑這不省心的兩句才行,“明個你别擺你那凍死人的臉,省的給人家蘇丫頭吓跑了聽見沒,要是吓跑了,你就是再找誰給你追回來都沒轍了。”
“嗯,曉得了。”
事情定下來,徐知望帶着弟弟妹妹回了家,先是帶兩個孩子擦洗,然後看着他們入睡,自己卻是翻來覆去沒睡着。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夏大娘就拿了一籃子菜蔬去村頭尋趕車的老牛頭,讓他給春花捎過去。
夏春花在縣裡更是早就等不及了,跟屁股上着了火似的走來走去,後來幹脆去了平日裡牛車拉人的地方等着。
老牛頭剛進縣裡,就看到夏家姑娘在那等着,也沒耽誤就把籃子遞給了她,夏春花看見那籃子活像是看到了錢袋子似的,跟老牛叔打了個招呼就急匆匆往家走。
咚咚咚。
“瑜娘,是我呀,快來開門。”
蘇瑜和娘剛吃完飯食,還沒來得及收拾呢,就聽到門口春花嫂子在敲門。
母女倆都愣了下,怎麼這麼早?
苗秀蓮心裡打起鼓來,這來的是好事還是壞事?
蘇瑜先起身去開門,剛打開門就看到春花嫂子一臉的喜色。
“成了!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