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徐家答應了,她轉頭去看院子裡已經站起來的娘,娘也是一臉喜色,趕忙伸手招呼夏春花進門說話。
夏春花也是高興過頭了,兩步跑進了院子。
苗秀蓮還有些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春花,這便是徐家應下了?”
“嬸子放心吧,絕對差不了,昨我娘說的話我記得真真的,再說了,瑜娘這麼好的姑娘,徐大哥不樂意才是瞎了眼呢!”
苗秀蓮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露出了笑來。
蘇瑜看着娘高興,心裡倒也有幾分安定,其實她不盼那徐家大郎能待她千好萬好,隻希望兩人能搭把手一起過日子就行,這樣娘也好放心。
正想着呢,手裡突然被塞了一個菜籃子,正是早上夏嬸嬸送來的,“春花嫂,這籃子菜給我做什麼啊?”
“哈哈哈,這可是帶着你好意頭的菜,當時得給你了。”現在這事看來已經十有八九了,連春花嫂也開始揶揄起她來。
蘇瑜紅着臉不肯收,結果春花嫂扭身留下一句‘晌午來找她’便跑了出去。
這……
蘇瑜擡頭看向娘,苗秀蓮點點頭讓她收下了,心裡也盤算着這親事要成了,得好好備份禮謝謝這夏家母女。
蘇瑜低頭一眼就看到了籃子上放着一把新鮮綠油油的韭菜,一看就是今天早上剛從地裡割下來的,這包成包子得多香呀!
有了!
韭菜雞蛋細粉包子!
她和娘晌午是不用飯的,但是這徐大郎做的是體力活不用飯肯定不行的。
她晌午過去恐怕會誤了用飯的時辰,正好包些包子,如果見面談的好的話就當賠他的午飯了,如果談的不好…那她可就自己吃下了。
想好後,蘇瑜拿着菜去了竈屋,先洗淨手去和面,面團揉好後蓋上棉布等面發起,這時候騰出手來去收拾韭菜。
韭菜很是新鮮,連黃葉都很少,很快就摘洗好再切成韭菜菜餡,弄好後起鍋先把細粉煮軟後撈出來剁爛,再重新熱鍋燒油,蘇瑜難得大方的放了四個雞蛋進去,快速翻炒成金黃色的蛋塊。
最後把準備好的餡料都放到鍋裡,蘇瑜還特意挖了兩勺豬油放進去,再放入少許醬油、粗鹽攪拌均勻,這時韭菜雞蛋的香味就出來了。
面也已經發好了,白白嫩嫩的面團到了她手裡那叫一個乖巧,不一會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個個大小均勻的面皮,再用調好的餡料填滿,最後放在手中央,從一邊開始捏褶。
蘇瑜之前在早餐店做了四年的面點活,對她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捏出來的包子個個圓潤飽滿,就連包子的褶邊看着都像朵花似的。
竈屋裡有些悶熱,蘇瑜包完一面闆的包子自己熱的滿頭是汗,還好離晌午還早不用太着急,便先出去涼快涼快。
而徐知望一早去了鐵匠鋪後,就看到鐵叔坐在凳子上擦着他那杆槍,聽到他喚一聲‘鐵叔’後也隻是略點點頭,然後兩人就各忙各的。
這就是鐵匠鋪日常的老樣子。
‘鐵叔’就是鐵匠鋪掌櫃的,不是本地人,十幾年前他一個人獨自來了百樓縣後開了這家鐵匠鋪,但是他人面冷不愛說話,開始都沒人知道他叫什麼。
後來也不知道誰起的頭,叫他一聲鐵掌櫃,他也沒說什麼不對,就這樣大家這些年就這麼叫了下來。
徐知望是在爹娘走後第一年有一日來縣裡,機緣巧合認識了這位鐵掌櫃,後來便到了鐵匠鋪做活。
鋪子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但兩人都不是愛說話的性子,大都是各忙各的。
鐵叔右腿小腿下方斷了一截不宜久站,平日裡煉鐵、打鐵這些力氣活都是徐知望來做,一些打磨的輕省些的活就他做了,兩人這些年倒是相處的不錯。
徐知望先把爐子點好,等融鐵的功夫向鐵叔說道:“鐵叔,今晌午要麻煩您件事。”
鐵叔聽罷擡起頭看向徐知望。
這倒是稀罕了。
認識這小子三年還沒聽他開口說有事要請他幫忙呢,這他得聽一聽。
“你小子能有什麼事?”
雖然平日裡兩人看着不怎麼親近,但徐知望對鐵叔還是很敬重的。
他在鐵匠鋪做工這些年,其實鐵叔沒少幫襯他,工錢比一般地方給的都多,就連去年雙兒生病還是鐵叔知道後寫信托人,才從府城買到藥材又給送了回來。
他把鐵叔當作長輩,這種事自然沒什麼好瞞着的。
“鐵叔,夏嬸給我說了門親事,我應下了,今晌午姑娘要見我一面,想來應是有話問我。就想麻煩您晌午去後院歇息避一下,畢竟人家姑娘還沒點頭,這種事不好讓太多人知道。”
呦!
這鐵樹什麼時候開花了,不過就他這個冷面閻王似的,最後人家姑娘能不能相中還不一定呢。
鐵叔向來不愛管閑事,他老光棍一條,這事他沒什麼好指點的,點點頭應下了。
徐知望見鐵叔點頭就不再多說什麼了,轉身去做自己的活計了。
臨近晌午。
一大鍋包子分了兩鍋總算是都蒸好了,苗秀蓮在院裡都聞見香味了,可能是瑜丫頭的事定下,心裡也松快了,平日裡晌午也不用飯,現在聞到這香味居然也饞了起來。
苗秀蓮起身把繡棚放下,走去了竈屋,在門口看着女兒正在往外撿包子,“包子蒸好啦,聞着可真香。”
蘇瑜扭頭看到娘站在門口,眼裡就寫了兩個字‘想吃’!
可一把年紀了還不好意思說出來,她低頭偷偷笑了一下,然後拿碗裝了兩個包子走過去遞給娘,“娘,蒸好啦,您先嘗一嘗,我還留了一些我們晚上吃,剩下的我去給春花嫂子送過去。”
“去吧,等你...”苗秀蓮話還沒說完就自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