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有這好事?
夏大娘聽了立馬坐正了身子,生怕是自己白高興一場,連忙拉着女兒問:“你認識的哪家姑娘?那肯定是縣裡人家的姑娘了,人家能瞧得上你望大哥嗎?”
夏春花也不賣關子,細細和娘說了起來。
“娘,這姑娘家确實是縣裡的,但是我這麼說自然也是這姑娘家有些緣由,這些時日我看了,姑娘絕對是個好姑娘,和望大哥簡直是頂頂合适,這姑娘不是旁人,就是賃下我這隔壁屋子家的姑娘,叫蘇瑜。”
夏大娘一下子聽得有點糊塗了,問道:“賃的房子?縣裡的人家怎的來賃房子住呢?”
這就有點說來話長了。
然後夏春花便把蘇家出事、搬家、喪父、蘇瑜養女身份,還有蘇瑜說親的兩個條件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蘇瑜是養女這個事情,别的街坊四鄰不知情,夏春花卻是知道的。
當初她救下蘇瑜後兩家走動的親近了些,後來聽蘇瑜因男方家不同意帶苗嬸子一起進門而拒了幾家親事後,聽苗秀蓮說起才知道,因為蘇瑜放心不下她娘,一直不忘報答苗嬸子的養育之恩。
也是因為漸漸走動,她才起了這說媒的心思。
夏大娘聽完低頭沉思沒有說話,夏春花說完喘口氣接着說:“娘,現在這蘇家是落魄了,隻剩下這娘倆相依為命,但是也正看出來這苗嬸子是個好人,不但賣房子給男人和婆母治病,還對不是親生的女兒做到這地步,恐怕十裡八鄉都找不到這樣好的婦人了。”
夏大娘聽着點點頭,她也是當了祖母的老婆子了,知道當夫家媳婦和當娘的不易,便就是她如果遇到這種事,都說不得能做到這個苗秀蓮這個地步。
說親事,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看男郎女娃是否般配,二是看這夫家和嶽家是不是個好相與的。
這要是說其二,蘇家其實是不錯了,現在隻剩一個這般明事理的嶽母,日後肯定是沒有什麼羅亂事情。
至于這其一嘛……
夏大娘問女兒:“你說是這個瑜丫頭自己要求進門必須帶着她娘的?”
“可不是呢,這還是瑜娘當初自己當着媒婆的面提的,就連苗嬸子自己都不知道,開始吓了一跳,還險些惹得媒婆不痛快。”
夏大娘聽着倒是心裡安定幾分:“這麼看來,但是個孝順有主意的好孩子。”
說到這個,夏春花可是來了精神頭。
“娘,那你可說對了,别看瑜娘生的好,就以為是那起子愛攀高枝的丫頭,當初就連那個周秀才她都給拒了。那周家有個秀才名聲,還有幾畝田地,别的姑娘都巴不得早點嫁過去呢,瑜娘就嫌那周家委屈她娘,硬是把這親事給推了。”
“哎呦。”
夏大娘驚歎一聲,但是後面話還來得及說,女兒又想起來什麼,連忙又接着說: “哦,對了還有,這蘇家現在是窮苦了些,但瑜娘能幹的很,手可巧了時常能琢磨一些新鮮吃食,還記得給我和兩個孩子送些呢,母女兩個都不是那小氣苛待孩子的人。要不然我怎麼說和彰大哥頂頂合适呢,有這樣的大嫂,以後就算彰大哥整日在外做工,也不用擔心家裡弟妹會受委屈。”
這條條件件的事情加起來,也能大概看出一個人的脾氣秉性了,這麼看來,倒還真是個不錯的姑娘。
這頭一條,納妾,那望哥肯定做不出來這種事。
這第二條,細想想還真不是什麼問題,一起跟着女兒進門也沒什麼,一個婦人,就算頂天了吃能吃多少口糧。而且,望哥還有一雙弟妹,家裡有個長輩看顧孩子還能安心些。
夏大娘想了想,總歸現在都是她的主意,還得她先探探蘇家的底才行,問起女兒:“我也覺得不錯,那我找個日子先去透個口風,看看這苗氏什麼主意。”
夏春花連忙勸道:“我的娘哎,可别找啥日子了,您可得抓緊啊,您以為我幹嘛托人稍信叫您趕緊過來呢,是昨個我聽見縣裡有名的媒婆來敲蘇家的門了,這要是咱們去晚了,這樣好的姑娘可是不好找了。”
居然還有這種事。
這可要抓緊了,那媒婆的嘴向來是說死人不要命的,萬一蘇家娘倆被人蒙騙拐跑可就壞了。
夏大娘趕忙和女兒商量起上門的說辭。
另一頭,蘇瑜已經提完水回來了,在竈屋裡把桃汁冰好,正在收拾早上買的菜瓜,聽到娘已經起了,在屋裡喚她過去。
蘇瑜進了屋子還沒開口問娘有什麼事,便聽娘問:“那桃汁你可冰好了嗎?”
“已經冰好了,娘,你要喝嗎,我去倒些來。”說着轉身要去竈屋,苗秀蓮趕忙叫住女兒:“娘先不喝了,你去把冰好的給你春花嫂子送過去,順便坐坐說說話遲一些再回來。”
蘇瑜有些奇怪,便問道:“娘,一會是有客要來嗎?”
苗秀蓮想着這和女兒說也沒什麼,便說道:“是昨天登門的月媒婆,午後會過來,雖說這楊家咱們是不打算了,但這月媒婆還是不要得罪的好,一會娘來說就行,總歸這事還沒明面上提出來,你就不要露面了。”
娘說的有道理。
蘇瑜點頭應了,然後去竈屋拿出一罐分好的罐頭,出去幾步路走到了孫家門前。
“笃笃笃。”
蘇瑜一手端着陶罐,一手扣門,扣門的手才落下,就聽到了春花嫂子說話的聲音。
門一開,蘇瑜便覺得春花嫂子好像一下子變得特别驚喜,明明在剛開門的時候,臉上還是一副着急的樣子,她當時還覺得自己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還沒等她想好要不要先回去呢,夏春花直接把人拉進了門,動作快的甚至讓蘇瑜差點沒拿穩手中的陶罐。
“春花嫂,這天熱我就沒睡着,就想着過來和你說說話,還有我給長河和蘭蘭做了些吃的正好拿過來,沒打擾你和孩子歇晌吧?”
夏春花聽蘇瑜這麼說,才注意到她手上還端着個陶罐,她剛才真是高興壞了,一點都沒看到。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