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芹是我害死的。”
她的目光越過中萬鈞,望向遠處漆黑的夜空,仿佛在尋找什麼,又仿佛在逃避什麼。
“所以你要報仇嗎?”
...
“你們根本想象不到當時的場面有多!恐!怖!”金寶三踩着課桌邊緣張開雙臂仿佛在大鵬展翅:“中萬鈞聽到她的話臉上的表情比吃過大便還要臭!要不是東哥和king卡在中間,我看哦搞不好現在太平間都要多具屍體啦!”
說着說着,金寶三誇張地捂住肚子撅起屁股演的真情實感:"還好我那天吃了校門口阿雞師賣的魔鬼椒大腸面線蹲廁所蹲到放學,要不然哪有機會看到這麼勁爆的新聞啊!”
全班嘩然。
“哇,時葵是害死中萬鈞妹妹的殺人兇手?不會吧...她看起來不像是這種人啊?”
“诶呦,知人知面不知心啦。你們還記不記得之前陳正義時間的時候時葵回答的那個傳真機問題的答案啊。”
愛恨扶了扶眼鏡,鏡片閃過柯南式的反光,他開始複述:“根據我的記憶,她當時回答的是:妹妹之所以要殺姐姐,是因為她想再見那個男的一面,她認為在葬禮上能見到他....于是她殺了姐姐,等着在姐姐的葬禮上見到他。”
金寶三開始放馬後炮:“對嘛,我當時就說這種答案隻有殺人魔才能想得出來,你看我說的果然沒錯嘛。”
“金寶三。”花靈龍忍無可忍的擡起頭:“你話會不會講的太過分。”
“對啊。”那個誰突然從金寶三的右邊鑽出來,吓得他誇擦一下從課桌上摔下來壓到底下的嗔癡:“明明之前還葵姐葵姐的叫,你态度也變太快了吧。”
“哎呦,花少爺還有那個誰,我知道之前時葵和東哥一起幫過你們啦。但是是時葵自己承認的嘛,又不是我亂編的。”金寶三還覺得自己很委屈。
“而且還有之前前任學生會長的事啊,她不是也對陳正義見死不救才搞得他随便亂打人,那次受傷的還是我和愛恨嗔癡,我們因為她莫名其妙被打不是也沒有說什麼....诶,怎麼感覺背後一陣涼涼的...”
金寶三一扭頭。
“你說夠了沒有?”雷婷的身上仿佛冒着黑氣。
金寶三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kkkkkkkking!!!”
整個教室溫度驟降十度。雷婷黑色校服無風自動,她踩着靴子走上講台,每一步都像踩在衆人心跳節拍上,終極一班霎時一靜。
雷婷的目光掃過教室後方空着的三個座位——陽光正透過玻璃斜射在汪大東亂糟糟的課桌上,照亮中萬鈞座位下散落的彈珠,最後停駐在時葵空無一物的桌面上。
她一頓,随即開口:“我知道大家現在對這件事情很疑惑,但無論是時葵還是中萬鈞都是我們終極一班的一員。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我希望大家不要随便聽信風言風語去中傷自己的同學,尤其是某些人——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
“如果讓我在外面聽到任何風聲的話.....”
被點到的金寶三跳了起來,開始此地無銀三百兩:“誰!誰敢亂說!!king你放心啦,哪個白目敢在外面亂說話我金寶三第一個找他算賬!!”
“你最好說到做到。”
——
蟬鳴撕裂盛夏,中萬鈞仰躺在地上,他将手上的彈珠舉過頭頂。透明的玻璃彈珠在太陽下折射出七色的光影。
“哇塞,哥哥你看!拿着彈珠對着太陽就會有看到彩虹诶!”記憶裡的小芹踮腳将彈珠對準太陽,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自從三年前小芹出事,玲玲的第二次換心手術成功,屬于小芹的最後一點痕迹也消失無蹤之後。或許是他潛意識逃避,害怕會再度讓他回憶起失去唯一親人的痛苦。
中萬鈞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仔細的回憶起小芹了。
三年前的12月14号,那原本是很平常的一天。
小芹早早起床興奮的收拾出來一整個登山包,她當時具體說了什麼,中萬鈞已經記得不太清了。
隻記得她興沖沖的告訴自己今晚要去陽明山看雙子座流星雨。
那天是台灣陰冷潮濕的冬季裡難得的好天氣,可到了後半夜整座城市竟突兀的下起了一場暴雨。
然後。
“患者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肝脾破裂腹腔出血!急需家屬簽署病危通知書!”
三年前的中萬鈞握着突然沉寂的手機沖進雨幕,便利店的霓虹燈在積水路面扭曲成急救車頂燈警報器的紅光。
心電監護儀跳動着的線條逐漸拉平成直線,他徒勞地擦拭着小女孩臉上的血漬,直到護士掰開他的手指:“節哀。”
白天還活生生的人眨眼間變成了在急救室搶救的重症患者,變成了太平間的屍體,變成了靈堂上的一捧灰。
【“小芹是我害死的。” 】
手中的彈珠頓時化作齑粉。這時,一道腳步聲出現在背後。
“你來了。”中萬鈞面無表情坐起身看向身後的人,似乎對他的到來并不意外。
“汪大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