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扶羲煩了,頭似乎又跟着痛了起來。
“醜聞又如何?那是兒臣的親弟弟,兒臣永遠都會支持他的任何決定。”擡眼,面無表情地看着元豐帝,啟唇,“畢竟兒臣不似父皇您,心碎成了無數瓣,上面不止站了母後兒臣二弟,貴妃襄王齊妃等等,都在您的心尖上。”
“哪個您都不想傷害,哪個都不想辜負。”
“您隻管玩您的制衡,翻車了也不怕,沒了兒臣,還有二弟,他總是會對你心軟的,他也一定會力挽狂瀾。”
時隔多年,再度聽到老大的毒舌,元豐帝竟還有點欣慰?
岑扶羲站起身來,身子略微晃了晃。
元豐帝瞬間站起來伸手扶住她,“怎麼了,可是頭又痛了?”
岑扶羲閉眼,等這陣眩暈過去,再睜眼時臉色愈發蒼白,“這幾日兒臣就不去早朝了,您也别來了,讓兒臣過些安生日子吧。”
元豐帝:……
不來,老二怼朕。
來了,老大趕朕。
朕,朕這個父親,這個皇帝,實在是……
心中無限悲憤,手上動作卻十分小心,親自把岑扶羲送上了床榻。
岑扶羲沒有馬上入睡,而是看着元豐帝的眼睛,“不要去查二弟的事,讓他自己處理。”
元豐帝沉默,不肯應。
“别添亂。”
元豐帝不滿,這怎麼是添亂呢?這是老父親的拳拳愛子之心!
岑扶羲作勢要起身……
“行行行,朕不管這事了,等他自己把人帶到朕面前來。”
——
在書房陪了江鏖好一陣江瑤鏡才起身出去,也沒閑着,她想去親眼看看程星月這幾日如何了,誰知剛從江鏖的書房出來,還沒來得及跨院呢,又被管家堵住了。
還是秦王派人送來的東西。
這次江瑤鏡心如止水,大約是謝禮吧。
也沒出去,就在江鏖院内的樹下石桌上打開了錦盒,漫不經心的神情被一盒子的藍寶石摧毀。
江瑤鏡:?
管家也被這一盒子藍寶石給驚到了,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胳膊,怪不得那麼重呢,又指着另一個大盒,“姑娘開這個,這個也一樣重呢。”
江瑤鏡木着臉把另一個大盒子也打開。
同樣的耀眼閃爍,同樣的刺人眼。
這次是紅寶石。
便是身家很是豐厚的江瑤鏡都被秦王的大手筆驚住了。
秦王這麼大方的?
這兩大盒拿去做頭面都不知能做多少套了。
江瑤鏡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去開那兩個小盒子,都快對大盒有陰影了,第一次被人拿錢砸,有些措手不及。
今天可能諸事不順,江瑤鏡随手拿的盒子,打開後竟是那塊雪中胭脂平安扣,江瑤鏡目光精準地看到了洞眼左側的那顆,形似掌心痣的紅點。
她頓了頓,快速打開了最後一個盒子。
同料所出的墨翠灑金平安扣赫然出現在眼簾。
江瑤鏡:……
果然不是巧合,好敏銳的感知力。
管家探頭看着兩個小盒裡面的物件,有着前面兩個大盒的洗禮,管家不覺這兩小的有多貴重,偏偏那邊留了話。
“姑娘,送東西來的人留了話,說是不接受退回,若姑娘實在要退……”他伸手指向兩塊平安扣,“那邊隻接受這兩個二選一。”
江瑤鏡:……
有病吧他。
就看了一眼他的手而已,他是什麼貞潔烈夫嗎?還非要人承認看過你哪隻手?!
等等……
我怎麼覺着,秦王好似對你有意呢?
先前祖父說過的這句話,原本沒有放在心裡,現在卻不期而然地在心頭浮現。
祖父的直覺又一次準了?
秦王原來是個自戀到自負的人?
管家在旁邊等了許久,不由出聲詢問,“姑娘,要退嗎?”
退什麼退,退回去告訴他我看了你哪隻手嗎?!
江瑤鏡咬牙,一時心頭許多雜念,緩了一會才側頭看向管家,神色雖淡卻不容置疑,“這件事不要告訴祖父。”
管家訝然看向江瑤鏡,遲疑片刻後才點頭。
回到長庚院後,那兩大盒的紅藍寶石已有出處,不退,折算成銀子,直接捐出去便是。
至于這剩下的兩塊平安扣……
江瑤鏡審視它們良久。
其實隻是有些模糊的預感,若非祖父今日點明,是根本不會往男女關系的方向想。
在男女關系上最忌多想多慮,特别是自己獨自思考時,想得越多,就陷得越快。
不管他是随意戲弄,還是真的有意試探,江瑤鏡決定一刀切,不去深想關于他的任何事情,把兩塊平安扣裝好封存直接束之高閣,它們永遠都不會佩戴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