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清了清嗓子，滿臉笑容，“那我們聊聊正事吧。”

赫爾看到少女隻見牙不見眼的笑臉，心頭忽然一跳。

“我這個人喜歡在飯前把問題解決，不然心裡有事吃飯都不香，所以現在先說開了比較好。”愛麗絲說道，“我們想要尋找的是魔女的寶藏，對吧？”

“你可以直白一點。”赫爾說道。

“所以我們都知道，我們目标的終點是那個甚至神都已經放棄了的神棄山脈，在那裡遇到什麼問題恐怕祈禱都不會有作用。”愛麗絲的語調變得嚴肅起來，“在那裡能幫助我們的隻有我們自己，而如果連我們彼此之間都暗藏意見，不能互相信任，到時候我們就隻能成為别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了，提起來就是三個想要一夜暴富結果死掉的傻瓜。”

愛麗絲環視了一圈飯桌，目光落在約翰身上。

“我們先從約翰先生說起吧。面試的時候你說不用那麼多酬勞，能加入我們就行了，那你到底想拿多少報酬？”

“呃，這個……能給我一半……不，四分之一我就很滿足了。”約翰小聲答道。

他是真覺得自己不值愛麗絲給的那個價。一個月一百金币？在他能順利轉正的前提下，城級聖騎士團的團員一年才能掙上一百多金币！

“赫爾先生覺得呢？”愛麗絲又轉過臉看着赫爾。

“你是老闆。問我做什麼？”赫爾莫名其妙。

“因為約翰先生給我出了一個難題。”愛麗絲的語氣很輕快，說的内容卻一點都不輕松，“按照我給出的招募條件，既然我決定招募約翰先生，就應該給他說好的待遇，但他主動提出了降薪……啊，就是少拿錢。”

“所以？”

“如果你們确實水平相近，我倒是可以大大方方地說‘沒關系的約翰先生你值這個價’，我們皆大歡喜。但赫爾先生看起來不覺得約翰先生值這個價。”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隻負責拿錢和把事辦好。”

“這就是第二個問題的所在了。赫爾先生，我知道你是一位很出色的傭兵，但你使用聖光的熟練程度顯然是有什麼過去。”

赫爾發出一聲意料之中的輕笑。從他離開教廷那天起就準備好了有關自己身份的說辭，現在果然能用得上。

愛麗絲卻繼續道：“其實無論你有什麼過去都沒關系，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而現在我們還沒親密到能夠傾訴過往的程度，我希望等你願意主動告訴我的時候再了解這些事……但是有一件事我不太能接受，那就是約翰先生卻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看你的臉色。明明我才是老闆欸？”

約翰當場起立，手舞足蹈一個勁的比劃，結果支支吾吾一個字也沒說明白。

愛麗絲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們：“但如果赫爾先生确實出身教廷，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過去？”

約翰驚恐地看着愛麗絲。

完了，她猜到聖女是聖女了？

“比如從小青梅竹馬，但是一不小心搞錯了性别，畢竟赫爾先生确實是個很漂亮的人……”

赫爾面無表情。

壞了，真讓她蒙對了。當年他确實在假扮小姑娘。

“然後當年很純情的小約翰先生對小赫爾先生說了什麼長大了我們就結婚之類的話……”

對……等等？！

“現在才發現當年搞錯了什麼，想要說清楚我們還是做好兄弟卻沒有機會，所以氣氛才這麼尴尬。”

赫爾：“哈？”

約翰：“啊？”

愛麗絲一攤手，滿臉我就是在胡說八道的坦然，“那不然你們倆總在眉來眼去什麼？”

桌面上的燭火忽然顫動了一下，包廂門就在這個時候打開的。侍應生向包廂内的客人點頭緻意，雪白的台布在桌面上鋪開，白瓷餐盤被置于每個人身前，銀質的刀叉和勺子被置于餐盤兩側，熱氣騰騰的菜品一道接一道的拿了上來。

新烤的柔軟白面包散發着小麥的香氣，啤酒閹雞是一道香氣濃郁的炖菜，酒汁兔肉則屬于味道濃郁的野味，洋蔥和辣椒點綴着這道菜品，煎鳕魚顔色金黃誘人，培根菠菜派已經被切分成六塊，通過切面能看到完美的酥香派皮和松軟内餡……

銀酒杯無聲地落在三人手旁，殷紅的葡萄酒落在其中。

愛麗絲點的甜品還沒有上，甜品會在餐後專門送上。

直到侍應生彬彬有禮地說幾位有需要再叫我後悄無聲息地退出去，赫爾和約翰的表情還是有點扭曲。

“你們别客氣啊，趁熱吃。這頓我請。”愛麗絲忍着笑，一本正經地舉起了刀叉。

赫爾一叉紮進了白面包裡，迅速将它碎屍萬段，然後浸在炖菜的濃郁湯汁裡。

“我确實曾經在教廷待過，但不認識這小子。誰知道他為什麼非他媽要看我臉色。”赫爾咬着後槽牙說，“我已經離開那很久了。喂，大小姐，你聽說過流浪騎士嗎？”

愛麗絲認真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