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你也就這點用處了。”
楚容身子僵的如同冰像,冷冷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這日,謝玄上早朝時,王允忽稱有事要啟奏。
“準。”
謝玄并未多想,畢竟這老家夥上了年紀,愛管閑事,整日彈劾這個,整頓那個,他都習慣了。可他沒想到,王允接下來的話讓他大驚失色。
“啟禀皇上,此乃皇上私事,臣本不欲多管,可為人臣子,就要工盡陳言,以正君聽。”王允頓了頓,還是道,“近日臣聽了一些宮闱流言,說皇上寵信男子,與太史令楚容糾纏不清,臣聽後大為惱怒,所以鬥膽請問皇上,此事是否屬實?”
此話如平地驚雷,不僅謝玄,整個朝堂的人都為之色變,驚訝王允竟如此膽大,敢當衆質問皇上。
燕雪深眉頭緊鎖,往謝玄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回想起那日在拾花殿,兩人之間的氣氛看着确實有些.....古怪。
“放肆!”謝玄大喝一聲,猛地投下什麼東西。
底下嘩啦啦跪倒一片,王允也忙不疊的跪了下去。
“這種不實之言究竟從何而來?!”
謝玄顯然是氣急了,這個王允仗着自己資曆深厚,又得先帝寵愛,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朕的面說這種話!”
“微臣不敢。”王允把頭低下去,“隻是宮中傳言愈盛,臣身在前朝都有所耳聞,如此荒誕之言,恐污陛下聖名。”
謝玄道:“誰在傳這種不實之言,找出來殺了。”
“怕隻怕堵不上悠悠衆口。”王允不要命的說道,“楚容在宮中待了快三年,三年間本分安穩,并未有任何不臣之心。臣認為陛下可以放他回宮外的府邸,唯有這樣,流言不攻自破。”
殿中寂靜如斯,半晌,謝玄發出一聲冷笑。
“若朕不放呢?”
滿朝嘩然。
王允瞪大了眼。
*
謝玄回到禦書房,臉色陰沉:“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賀蘭旭看着臉色鐵青的謝玄,“那日在拾花殿,諸位大人都在下面看着,若是心思缜密之人,或許會有所懷疑。”他想了想,斟酌道,“當時殿裡隻剩陛下和楚大人,可是被人聽到或是看到什麼?”
謝玄猛地想起他将楚容壓在龍椅上的事,當時外面都是侍衛,太監,萬一像賀蘭旭說的那樣,有什麼人聽到了,又不怕死的偷偷傳了出去.....
他眯了眯眼,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傳出去。
賀蘭旭道:“其實方才上朝時,陛下不該當衆拒絕王大人的提議....”
“這個王允膽子太大了,就他一個人有耳朵有嘴?别人都聽不到?怎麼就他跑到朕面前讨嫌!”謝玄道,“朕平時太縱容他了,縱的這老家夥不知天高地厚!”
他當時被氣昏了頭腦,怒氣上頭拒絕了王允的提議,還把人臭罵了一頓。此時冷靜下來,也覺得拒絕王允實為不妥。
朝中到處都是人精,他如此大動肝火,拒絕放楚容出宮,他們不可能看不出個中蹊跷。今日之事,不知又會生出多少事端。
謝玄料的沒錯,因為他當衆拒絕讓楚容出宮,朝堂上又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堂堂國君和一個男人傳出這樣的流言,偏偏這人身份還極為特殊,事關皇氏聲譽,朝臣們不能視而不見。對于此等流言,衆人原都不以為意,但謝玄當日卻态度強硬,拒不讓楚容出宮,這就很值得耐人尋味。
回想起這幾年來謝玄後宮空無一人,不納妃不立後的種種行徑,風言風語,甚嚣塵上,不僅宮闱之中,就連坊間也傳的沸沸揚揚。
謝玄這才意識到,事情遠比自己想的要嚴重的多,并且他十分斷定,此事并未偶然,而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