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派人去調查流言一事,此事在宮中流傳開來,他卻一概不知,若不是王允問到跟前了,恐怕還被蒙在鼓裡。
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背後搗鬼,故意避開他,想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命李福泉去查,李福算好歹在宮裡待了幾十年,最後揪出來一個負責打掃拾花殿的小太監。據說當日,那小太監就在殿外,聽到了裡面的動靜後,說了些不該說的。
宮人們雖皆有來曆,可渾水摸魚者也大有人在,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一番,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謝玄大為惱火,派人處死了那太監,并勒令誰若再敢偷傳此事,也一并處死。
接下來幾天,朝臣們像是商量好一樣,一封又一封的奏折接踵而來,這些人雖未提及楚容名姓,字裡行間卻緊緊圍繞着近日流言一事,懇請他納妃封後,延綿子嗣。
不止是前朝,如今燕京城滿大街小巷都在傳前楚太子楚容委身燕帝的宮中秘事。這些人不敢當衆談論皇帝,便在私下偷偷八卦。
茶坊瓦肆,書攤酒樓,皆是燕帝與楚容的桃色之事。有人說楚容為了活命主動獻身燕帝,勾的燕帝夜夜笙歌,魂都快沒了;還有人說燕帝登基三載,從不納妃,是因為後宮三千佳麗皆比不上楚容一人;也有一部分人認為燕帝垂涎楚容美色,所以将他困在燕宮,來個金屋藏嬌。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出乎意料,謝玄怒不可遏,一邊讓賀蘭旭查誰在背後推波助瀾,一邊派人壓制坊間那些形形色色的傳聞。
最令他頭疼的還是納妃一事,上朝時要面臨臣子們的連番逼問,散了朝又有數不清的奏折往禦書房送。這些人聽着京中流言,心中大多有猜測,他們唯恐皇室基業斷送于此,不斷拿仁義禮教,先祖規訓來壓謝玄,鐵了心要他開後宮。
一向足智多謀的賀蘭旭都面露難色,勸道:“不如陛下先召幾位女子進宮,将諸位大人安撫下來再說。臣認為林太傅之女林晚舟,賢淑端方,寬以待人,讓她做皇後,再合适不過。”
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是坐擁三宮六院,子嗣衆多?謝玄登基快三年,後宮無人,膝下無子,甚至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也難怪一些老臣如此心急。
謝玄聽着賀蘭旭的話,面色異常難看,他咬緊牙關,一言不發的看着殿外忙活的宮人。
臨近年底,宮裡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高挂起,各處都洋溢着歡快的新春氣息,唯有謝玄的心情與這喜氣格格不入。
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仍是那句說過很多遍的話:“朕知道了。“
打發走賀蘭旭之後,謝玄出門去了蘭池宮。
楚容這段時間一直在養病,謝玄明令禁止,誰都不許在楚容面前嚼舌根,唯恐他知道了什麼。
外面流言紛紛,他也隻能在這尋得片刻的清淨。
晚上,謝玄問起楚容如今的病況,小新子怯懦道:“今日太醫過來時說還沒有好透,要多休息。”
謝玄哪能聽不懂這話的意思,哼笑一聲:“他哪有這麼嬌氣?”
話雖是這麼說,就寝時,他并未與楚容行房事。
床帳内十分安靜,謝玄以前就不喜歡楚容背對着自己睡覺,如今更不會縱容他這個毛病,當即把人的身子扳過來,拉進懷裡。
他環着楚容的腰,手指慢慢摩梭着,心道,瘦了。
謝玄的手指在他後背慢慢遊移,出神的想着這兩日發生的事,尤其是想到那日王允在朝堂上說的話,他眉梢眼角都透漏着一種戾氣。
放楚容出宮,死也不可能。
至于納妃......他臉色陰沉下來。
楚容吃了藥原本已經睡着了,他一向睡的不安穩,感到腰後如藤曼纏繞的那隻手,幾乎是立刻醒了過來。
“你幹嘛?”楚容冷不丁出聲,有些煩躁的問。
謝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馬沒好氣道:“朕想幹嘛就幹嘛。”
他凝視着楚容尚未清明的眼神,迷離中似乎透着一絲魅惑。謝玄忽然湊過去吻住他,在楚容還未反應過來時,将他的味道嘗了個遍,身體力行的演示了一遍“我想幹嘛就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