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走,楚容眼底的抵觸越發明顯。
兩人行至走廊盡頭,楚容隐約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這是什麼地方?”
小太監老實答道:“回大人,此地乃華清池。”
楚容眼神微凝,沒說什麼。
兩人七拐八拐,最終停在一處門前,小太監行了個禮:“大人,到了。”
他慢慢後退,接着轉身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宮殿之中。
楚容收回視線,緩緩推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塊精雕細琢的屏風,屏風後流水殇殇,霧氣氤氲,中間的浴池水面上漂着嬌豔欲滴的花瓣,燭光輕晃,紗影搖曳,滿室暧昧氣息。
楚容瞬間就明白謝玄讓他來這做什麼,他厭惡的移開眼,轉身就要走。
咔嚓——
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關上。
“大人,陛下還沒來,您不能離開。”
見裡面沒動靜,外頭華清池的小太監又道:“桌上放了茶和點心,大人先喝點茶吧,陛下馬上就來了。”
楚容朝角落看去,榻上的小桌果然備着熱茶和點心,眼見出不去,他索性走到一旁坐下,靜靜等着謝玄。
許是房間内溫熱水汽彌漫,又或是香爐中甜膩的熏香,楚容心裡竟有幾分煩躁,體内的熱意也竄了起來,他隻好閉着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并思考一會該如何應付謝玄。
隻可惜沒什麼用,那股熱意如燎原之火逐漸蔓延全身,楚容面上都泛着些不正常的潮紅,就在體内那股燥熱越發嚣張時,門終于開了。
楚容睜眼朝門口看去,隻見謝玄倚在門邊,眸色複雜的盯着自己。
楚容此刻熱的難受,或許是坐久了,雙腿都有些不對勁的發軟。他站起身,皺眉看着謝玄:“你又在搞什麼鬼?”
謝玄勾了勾唇角,輕佻的盯着他,依舊不說話。
面前的男人墨色長發披散,玉□□緻的臉上逐漸浮現一抹绯色,袅袅水汽打濕了他的長睫,唇色泛紅,眼神帶着幾分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迷離,模樣極盡誘惑。
楚容看着他古怪的笑,忽然有幾分不解,他原本以為謝玄将自己叫來,是要興師問罪的。
依他對謝玄的了解,這個人該是滿臉怒火,歇斯底裡的對他質問吼叫才對,可是現在他竟然在笑?
那笑看着賞心悅目,細看卻滲着森冷寒意。
楚容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他此刻手腳發軟,渾身燥熱,已無暇去探究謝玄的笑,隻想馬上離開這,可惜謝玄将他拉了回來:“你想去哪?”
他眉梢眼角都帶着愉悅的笑,居高臨下的欣賞着楚容:“或許,你真該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才對。”
兩人離得極近,謝玄的臉蓦地在眼前放大,楚容甚至聞到了帝王身上淡淡的龍涎香的氣息,他的呼吸蓦地雜亂起來,竟然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此刻他終于意識到體内那股不正常的熱意。
楚容輕輕吐了口氣,冷靜的質問:“你對我做了什麼?”
問完,他下意識想離謝玄遠些,隻可惜根本甩不掉手腕上的桎梏。謝玄看他掙紮,以為他還想出去,毫不留情的諷刺:“怎麼?你還想出去讓别人都看看你這發情模樣?”
楚容瞳孔驟縮,他難以置信的擡起頭,緊緊盯着謝玄:“你.....”
謝玄笑的越發惡劣:“朕從西域尋得的珍品媚藥,藥性極猛,滋味如何?”
楚容猛地想到了那杯酒,他喉嚨發緊,幾乎說不說話。他沒想到謝玄竟然這麼無恥,堂堂一個九五至尊的皇帝,竟然用這些下三濫,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尋常人都嗤之以鼻的龌龊手段,謝玄不僅不以之為恥,甚至還頗為得意。
楚容氣的嘴唇哆嗦,這個人竟然還是一國之主。
他手腳發軟,體内□□怒火翻湧,有氣無力的罵道:“混賬!”
“混賬?”謝玄大方承認,“朕是混賬。你呢?”
他眯了眯眼,深淵般深邃的眸中也出現了一絲火氣:“這都是你自找的,背着朕去和你的老相好幽會,你好大的膽子!”
“我說怎麼今年忽然要來參加生辰宴,虧朕還像個傻子一樣高興,以為你是真的想和我一起過生辰。”他心髒蓦地疼了一下,語氣帶着濃烈的指責和怨恨,“趁機和趙慎姝見面才是你的目的,對嗎?”
謝玄越說越生氣,他盯着楚容,眸中的怒氣幾乎要噴出來。
楚容眼底滲出絲絲寒意,呼出的氣雖是熱的,語氣卻冷的像浮了千年的薄冰:“不是,我們隻是偶然碰到。”
謝玄全然失去了理智:“朕都親自捉奸了,你還想狡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以前的關系?那個女人不是你的未婚妻嗎?”
“你敢說你之前對她沒有一點點心思?!”
謝玄說不清是憤怒多一點還是嫉妒多一點,楚容在他生辰這天真是給了他好大一個驚喜!
他伸手掰過楚容的下巴,惡狠狠的說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還對她餘情未了?”
楚容壓抑着怒火,冷漠道:“是與不是,都和你無關。”
“當然有關系。”謝玄厲聲道,“如果是,朕就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