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侍君 > 第6章 昭甯寺

第6章 昭甯寺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昭甯寺坐落在京郊的一座山腰間,隸屬于皇家寺廟。平日裡慕名而來的香客絡繹不絕,今日卻不同以往,山道上極其清淨,一路走過來都沒什麼人。

馬車辘辘壓過光滑的青石闆,一路靜悄悄的,偶有飛鳥從山林中振翅而出,漸漸消失在蔚藍的蒼穹之下。

楚容收回視線,沉默的看着沿途的景色。許久沒出宮,這宮外的一草一木都别有韻味。

小新子也是興奮不已,在宮裡悶久了看什麼都新鮮,一路眼珠轉個不停。

沒多久,馬車停在了寺廟靜僻的側門前。台階上站着幾個和尚,為首的那個僧人穿着明黃僧袍,慈眉善目,看着很是親切。

他打眼往車上看去,車簾掀開,竟是下來一位容貌堪稱絕色的男子。那身段,氣質皆是上乘,說是神仙下凡也不為過。

僧人不敢怠慢,立馬帶着兩個小沙彌走上前:“阿彌陀佛,敢問可是楚施主?”

楚容:“正是。”

僧人:“方丈交代今日有貴客駕到,一早便囑咐我等在此等候。施主,這便請。”

那僧人引着楚容進門,繞過幽幽曲徑,穿過花木回廊,最終停在一處鵝卵道上。僧人指着不遠處的牌匾,恭敬道: “施主,到了。那就是蓮華殿。”

楚容:“有勞師傅。”

僧人誠惶誠恐:“施主不必客氣,我等在此等候,有事喚貧僧一聲即可。”

小新子想跟着一塊過去,卻被楚容攔住:“我一人過去即可。”

說着,便朝那蓮華殿走去。

楚容一進門便看到了桌案上供奉的牌位,上面寫着“先妣趙夫人之靈位”幾個大字。這殿内一塵不染,香燭燃的極旺,瓜果等貢品還都新鮮,應當是經常有人過來打掃。

他素來冷淡的臉上終于浮現一絲哀切和動容,楚容取來香火,親自上了柱香,而後又跪倒在蒲團上,看着母後的牌位前細數自己的罪過。

他有負父皇母後的囑托和栽培,十載苦學問政,勵志要做楚國下一任的聖君明主,可惜造化弄人,到頭來卻是成了籠中之雀,以色侍人,苟活于世。

楚容記起父皇臨終前握着自己的手,昔日在自己眼中威武嚴厲,不苟言笑的父皇躺在床上,涕淚橫流。任何一點細微的響動,都能将他吓得如驚弓之鳥,眼中滿是惶恐不安。

“容兒,容兒...”他一遍又一遍叫着,“是不是城破了?是城破了嗎?”

楚容回握着他的手,竭力安撫着。趙皇後和楚逍在一旁哭成了淚人。孝陽帝張了張嘴:“怎麼不見敏兒?”

趙皇後一愣,緊接着别過頭去,哭得更兇。

楚容眼眶微紅,盡量讓聲音聽上去和平時無異:“她在呢。”

孝陽帝呆滞的點了點頭,他眼中已沒有了鋒利睿智的光彩,病痛将他折磨的如枯朽老木一般,死氣沉沉,向周圍看了一圈也沒看出什麼不對。

他出神的看着頭頂華麗的床帳,喃喃的話語中滿是止不住的悲怆,“朕繼位以來,柄國執政,不敢有絲毫懈怠,雖未有過什麼輝煌功績,但好歹政治清明,百姓安樂。本想着是非功過,百年後自有史書評斷。”

“沒想到先祖偉業今日竟要斷送在朕的手中。”他忽而激動起來,艱難的喘着氣哭道,“我死後必定被千人唾罵,萬人讨伐,犯下如此大錯,我有何顔面去見先祖先皇。”

楚容心中悲痛,跪地俯首:“父皇,兒臣請父皇即刻傳位于我,兒臣願背這千古罵名。”

孝陽帝想說些什麼,宮外街上震天響的鐵蹄聲卻如驚雷般炸開,孝陽帝渾身顫抖,像風中抖落的殘葉,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楚容,瞪得極大:“容兒....容兒!”

楚容直起身,孝陽帝死死握着他的手,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眼中迸發出激烈的神采:“江山絕不能斷送在你我手中,你...你一定要活下去,照顧好母後,逍兒還有敏兒.....我兒是人中龍鳳,天子之姿,注定要攪動風雲,傾覆天下。活下去,活下去就有轉機。若有朝一日,能複興我楚氏江山,父皇九泉之下,也就能瞑目了.....”

楚容含淚道:“父皇...”

孝陽帝卻像沒聽到一樣,隻不停重複着:“你一定要記住,記住父皇的話。”

楚容鄭重道:“兒臣知道了。”

孝陽帝這才松了口氣,眼中僅剩的光彩開始渙散:“孩子,不要怕....父皇在天上也定會庇佑我兒....”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餘音漸漸泯滅,再也沒了動靜。

殿内頃刻響起一陣悲怮的哭聲,楚容跪在床前,一動不動的望着父皇死灰的面孔,那哭聲明明就在他耳邊,卻遙遠的彷佛天外來音。

“大人,大人......”

楚容被一聲聲喊叫拉回現實,他起身整理好衣冠,才走過去打開了門。

小新子看見他平安無事,陡然松了口氣:“大人在裡面待了這麼長時間,奴才有些擔心。”

“我沒事。”楚容回頭望了眼那黑色的牌位,目光留戀不舍,他斂去眼底情緒,轉過頭道,“走吧。”

小新子跟在他身邊:“方才陛下那邊來人,說讓大人過去一趟。”

“什麼事?”

小新子搖頭:“不清楚。”

兩人走了沒幾步,忽見一中年男子帶着一位少年從不遠處的小道上走來。

那中年男子兩鬓斑白,面目嚴肅,卻極有精氣神,他身後的少年一身绛紫衣袍,俊秀挺拔,隻是眉眼間一股頑劣之氣,看着吊兒郎當,不怎麼好惹。

小新子眼尖的看見兩人:“咦,那不是薛相和臨王殿下?他們來這幹什麼?”

楚容曾見過兩人幾面,隻是時間過去太久,記不太清。

“難道是來祭拜什麼人?”小新子絮絮叨叨的說着,“奴才記得薛貴妃就是在這個時候走的。”

楚容聞言,擡眼看向兩人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道不明的情緒。

這兩人來看薛貴妃?可是薛貴妃的牌位為何會在這?

昭甯寺雖為皇家寺廟,但在這供奉牌位的大都是些皇親國戚,富豪大戶人家,他們仰慕寺廟聖名,也想沾沾佛氣,為了緬懷去世的親人,為花大價錢在這買個牌位供奉。反倒是真正的皇室鮮少在此供奉,按照祖制,皇室之人死後按規格葬入皇陵,牌位供入皇家祖廟。

然而薛貴妃身為皇妃,牌位供在昭甯寺,一不合身份,二不合規矩。

小新子見兩人走遠,神神叨叨的八卦道:“奴才聽說薛貴妃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勒死的。”

楚容神情一動:“勒死?”

從前他說這種八卦秘聞,楚容都嫌少回應,如今見他吭聲,小新子一個激動,忙道:“對。奴才以前有個關系不錯的太監,在内務府當值,聽說薛貴妃脖子上有一圈青紫的勒痕,可吓人了。”

楚容沉默不語,薛貴妃死時正是謝玄謝臨兩派鬥得最狠的時候,在她死後,先皇立馬将謝玄立為太子。如此緊要的關口,明眼人都看出薛貴妃的死背後必有蹊跷。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