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大膽。”蕭沂戲谑道。
“哪比得過蕭太尉。”劉付清泠淡道。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太尉。”蕭沂挑眉,身子湊近了些,俯身在她耳邊咬字:“不怕我告訴那皇帝小兒?”
“随你,不過……”
劉付清泠轉身,對上蕭沂的眼神。
“驚羽二十四衛,我不介意一起告訴皇帝。”
蕭沂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喉間溢出幾聲輕笑,
“玉淵将軍這卸磨殺驢的造詣還真是深啊。”
“自保而已。”
劉付清泠丢下這句話,轉身向城内走去。
待她身影消失在城門口,蕭沂将郁蒼喚出。
“郁蒼,你去查查,剛剛趁亂混進城内那名女子的身份。”
“是,主上。”郁蒼指了指在地上已經咽氣的那位,“那這位……?”
“走狗罷了。”
“郁蒼明白。”
……
千裡之外,京城望春樓外。
京城前些日子剛入秋,譽漓正忙着将栅欄裡的無盡夏換成秋海棠,恰逢段洵一行人行至望春樓,段洵停步朝譽漓打了聲招呼。
“譽老闆好興緻,又在打理花啊。”
譽漓聞聲擡起頭,垂在身側的發絲順肩滑至腰間,露出半邊精緻如畫的臉龐,她今日着一身蘇芳色繡玉蘭羅裙,雖與那花泥的顔色相仿,卻襯得更加膚白。
譽漓擡眼,恰好對上了商時序的目光。見商時序躲閃,譽漓莞爾一笑,又轉身繼續修建着秋海棠的莖葉。
“是啊,種些秋海棠,倒也稱了那秋景。”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先上樓了。”段洵提步朝樓内走去。
譽漓應道:“雅間已經給諸位收拾好了,諸位公子上樓便是,待會兒我讓店裡夥計送些吃食上去。”
“好嘞,謝謝譽老闆!”葉驚秋一聽吃的,雙眼都在發亮,連忙應好。
一行人走後,虞錦一從店内走了出來,她嘴裡半是嘲諷道:“京城世家公子個個都那麼閑,今朝飲酒,明朝賞花,天天醉夢死生,不知所謂。”
“江晚,慎言。”譽漓嗔道,“你還天天往我這望春樓跑呢。”
虞錦一抱臂道:“你别把我和他們混為一談,本小姐可和他們不一樣。”
“再說了,我天天來你這,還不是為了打聽劉付……”
“打聽什麼?”譽漓笑了笑。
“當然是打聽花飛淩的消息啦,不然還有誰?”虞錦一别過頭去,不自然地喃喃道,“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譽漓剪完最後一枝,起身撣了撣塵土,又捏了捏虞錦一尚有嬰兒肥的臉,“你就嘴硬吧。”
“哎呀,别捏我臉,髒。”虞錦一嫌棄地推開譽漓沾了花泥的手。
“哪兒髒了,這可是花泥,很有營養的。”
譽漓伸手就又要往虞錦一臉上抹,被虞錦一一把打開,轉身就往裡跑。
譽漓探頭望去:“你往哪兒跑,等下别忘了随我一同去劉付府。”
“知道了——”虞錦一的聲音傳出來,還伴着嘩嘩水聲。
樓下的情形被樓上的商時序收盡眼底。
商時序眸光閃爍,這樣的她好鮮活,一如初見那般明媚。他想得出神,杯中茶早已涼透。
一旁的段洵早就瞧出商時序不對勁,他故意湊到商時序身側說道:“商兄,你怎麼看?”
“嗯……”商時序被這一聲叫回思緒,他掩飾着表面的慌亂,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冷茶入喉,失了熱茶的溫潤,略顯幾分尖銳。商時序輕咳了一聲,極快地調整過來。
“以我之見,你說的不無道理。若再拖下去,隻怕對雙方都不利。引蛇出洞雖險,但我們仍有幾分勝算。”
段洵一臉詫異,見商時序說得頭頭是道,他倒是疑心是否是自己多想了,也半信半疑地接過話茬:“我今晚就去請示,在沒得到命令之前,不可輕舉妄動。”
……
仰韶,江州城内。
“阿蕪,你瘋啦,你不要命了?”宋卓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劉付清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