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成功,父親不僅不會再追究之前她在夏日賞荷宴上犯下的錯,還會贊賞她,母親也定然十分高興。
思及此處,孟善南越發掩不住臉上的笑意,仿佛隻待下一秒,她便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她暗自得意着,卻沒注意呼漢旗在聽到她的年齡後臉色變了變。
二十有四,未免太老。
呼漢旗嫌棄地拍袖轉身,不願與孟善南多說,翻身上馬離去。
“姑娘,姑娘。”孟善南的婢子搖了搖還在愣愣出神的孟善南,“那公子已經走了。”
孟善南這才回神,望着呼漢旗的背影,仍醉心夢中,并沒有發現異常。她幾乎勢在必得,搖着帕子,朝那方向嬌喚:“公子,慢走啊。”
街的另一頭,劉付清泠剛從望春樓走出,将剛才那一幕收入眼中。
呼漢旗進京了,可那孟善南為何會在此處。
莫非…?
劉付清泠轉身離去,心下逐漸了然。
看來,京城又要不安甯了。
劉付清泠迎月光入府,卻見一不速之客正坐院中。
她提步掠過,隻當那人是空氣。
“有線索了。”蕭沂開口,“這次是真的。”
他說得很認真。
劉付清泠腳步一頓,卻未轉身。
“說。”
語氣冷淡得有一種蕭沂再戲弄她,她便會揮劍将那人砍成兩半的感覺。
蕭沂卻絲毫不在意:“當年傳信者有兩人,一個死在了杏子塢,另外一個…”
“在孟府。”
劉付清泠這才回頭,神色終于有了變化,她皺眉:“孟仲的人。”
“我知道了。”
說罷大步進房,将蕭沂撂在院中。
劉付清泠将房中燭火點燃,素手展開一幅畫卷。
血色火光将那副畫卷映亮,暗色逐漸退去,各地依次亮起。
這是一幅京城的地圖,是她再次回京時,宋卓交于她,讓她好好熟悉這京城地形的。
她的手指落在一處,白皙指節在昏黃燈光下被映得更加修長。
“孟府…”她喃喃道。
剩下的話語湮沒在無聲夜色之中,随風而逝。
風拂過夜色暗柳,柳枝搖曳飄揚,星月黯淡,日光漸起。
天幕擦亮,薄雲濃晝初歇,街上大紅燈籠随風搖晃,又詭異地驟停。
京城各處都溺在谧靜之中,唯有孟府上下燈火通明。
孟府内驚悚的尖叫不斷外湧,卻在府門絕望地停下。
孟府死人了。
孟仲唯一的女兒死了。
孟善南死狀凄慘,在牡丹苑前被人一劍封喉,鮮血滾滾濺了一地,血痕已然凝在地上,似一幅不堪入目的畫。她死時臉上還留着萬分驚恐的表情,雙目睽睽,死不瞑目。
孟金氏在牡丹苑前抱着孟善南的屍體哭天喊地,孟仲震怒,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孟善南殺了,還任由屍體倒在牡丹苑前,如此嚣張跋扈,簡直視他于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