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劉付手持八斬刀,閃身跟了上去。
與北狄人交戰那段日子,雖兇險難測,現下看來,倒也不是全無用處。
她利落出刀,刃面雖小巧,卻穩穩接住了大砍刀的攻勢。
劉付步伐矯健,遊走間宛如蛟龍作派。
又過一招,她開始攻了。
倒不是使多少蠻力,而是…
借力打力。
仰韶人生得高大魁梧,北狄人更是那般,與亡命之徒交戰,難免會有體力不佳的時候。
若一直攻,必定力竭而敗,若一直守,必定氣盡而衰。
這時,便需要借力打力。
北狄人力大如牛,硬拼蠻力,必定是要吃虧的,但若是讓他們與自己過招呢?
劉付清泠了然,唇角微勾,成竹在胸。
八斬刀在她手中翩遷,舞動如蝶振翅,她出刀速度愈來愈快,快到幾乎掠成殘影。
黃源有些看不清了,他僅遲疑了一瞬,黃悅手中的砍刀便重重的砸了下來。砸到黃源的刀上,他手上本就握了一把冗重的砍刀,此刻又添上一把,他手上一時間承不住那麼多力,不知該往何處卸。
砍刀帶着黃源的手急急墜下,再也不受控制。龐大的力震向黃源的手,他右臂全然麻木,如斷線風筝垂下。
劉付眼疾手快将花飛淩推開,自己也退至一旁。
“嘭”的一聲巨響,黃源手中的砍刀重重的落地。沿刀柄傳遞的巨力也将黃悅震開,她不慎摔落在一旁。
劉付和花飛淩疾步上前,刀背直對二人頸間,四人眼神鋒芒交彙。
霎時,全場寂靜無聲。
從前,北狄人也被打得這般繳械狼狽。
不過北狄人的刀更加輕盈鋒利,殊死相搏,非但無法借砍刀之力,還需添引自身的力。
和他們比起來,黃源黃悅确實好解決多了。
再強大的力量,若無法駕馭,終會反噬。
黃悅黃源是這般,北狄人也是這般。
劉付清泠收起手中的刀,朝黃悅伸手。
黃悅扶上,踉跄站起,和黃源一齊彎腰抱拳:“是我們輸了。”
劉付颔首:“智取而已。”
花飛淩仰頭大笑:“改日,我花某定親自登門領教黃小姐精湛的鞭法。”
黃悅被誇得臉頰通紅,心下卻很受用,倏爾開口應下:“那我便在府中恭候了。”
花飛淩又大笑三聲,爽利豪邁,她方赢了一場,此刻很開心。
于是乎,劉付開場餘她一人單打獨鬥的事,她也沒再計較了。
“原來你方才按兵不動,是在觀察這二人的差池,佩服佩服。給我講講呗,你是怎麼做到的。”
“黃悅黃源二人同卵雙生,默契如一。若我二人正面迎戰,雖能勝,但也讨不了巧。”
劉付頓住,眼神放遠,落到敦厚的砍刀上。
“這二人步伐穩健,武功紮實,細細觀察幾招,刀法卻淩亂無章,看來不善用刀。對付蠻力,借力打力是最好的辦法。”
“蠻力一出落九成,智取三分方為上。”
花飛淩驚道:“所以你不僅利用了八斬刀的小巧,還借了他二人揮刀的時間差,算準了黃源會找不準落,黃悅會來不及收?”
劉付平靜應下:“沒錯。”
一場比試下來,她仍舊青袍飄逸,不染纖塵。
花飛淩看向她的眼神裡又多了三分敬佩,要不說她劉付是将軍,就連一場小小的比試都如此嚴謹,隻看了幾招便能尋到最合适的法子,一舉将敵人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