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過去,她還是如從前那般經營着酒樓,隻是故人不待,心中的熱忱便消減了幾分。
譽漓今日穿了一身淡水藍色錦繡羅裙,鬓邊簪了一朵繡球做的絨花,像極了舊日漓苑那身裝束。
譽漓一手輕輕攬過劉付清泠的肩膀,另一隻手捧在她的臉上,搭在肩膀上的手輕拍,柔聲道:“我也很想清柔。”
“至少,我們重逢了不是嗎?”
劉付清泠許久沒有被人這樣攬在懷裡像小孩子似的哄着,她身子先是一僵,又在譽漓的柔聲細語中放松了下來。
劉付清泠靠在譽漓懷中,臉頰觸碰到柔軟的衣料,一股悠悠的玉蘭花香和風款款襲來,是清柔生前最愛熏的花香。
“姐姐……”
劉付清泠低頭喃喃,又轉為哽咽,最後小聲抽泣起來,肩膀一抖一抖,像孩童般無助。
譽漓聞言,雙眼聚起水霧,緩緩阖眼,臉龐滑過一串淚珠。
遠處,孟津白坐在角落,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淡煙看了看兩人依偎的身影,又将目光轉回來,試探性開口:“公子…我們,還要去找劉付小姐嗎?”
孟津白從袖中掏出幾兩碎銀,放在桌上。
他一雙眸子墨黑如畫,隐有波瀾,淡道:“不了。”
孟津白起身,行至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走吧。”他這樣說。
……
“走吧。”
葉驚秋一把攬過段洵的肩膀,但他又沒段洵生得那麼高大,隻好用半邊腳墊在地上,還要裝出一副頗有氣勢的模樣。
“去哪?”段洵不解,用手拍開葉驚秋的胳膊。
“去吃飯啊,看了一上午才試,你要餓死我啊。”
葉驚秋朝段洵翻了個白眼,很是無語。
葉驚秋坐在席間安安分分看了一上午的比試,桌子上居然隻有一兩塊花馔糕點和一杯清茶,還沒到晌午,他的肚子就已經叫苦不疊了。
趁着段洵站起來的間隙,葉驚秋以為段洵也餓了,他也連忙起身跟上。
誰曾想,這家夥居然問他要去幹什麼?給他氣得一口血倒流。
“要去你自己去,這場馬上比完了,我看完再走。”段洵十分嫌棄地擺了擺手,催促葉驚秋快點離開。
葉驚秋大大咧咧地開口:“這有啥好看的,我看這場啊,是孟善南赢了。”
“為何?”
“因為……”葉驚秋将指尖撚作一起,刻意壓低了聲線,湊到段洵耳邊說。“她爹用了這個。”
段洵眼神帶些不可思議,他問:“你怎麼知道的?”
葉驚秋聳了聳肩:“那日商時序在酒樓跟我說的呗。商時序那家夥是主考官,孟相派的人把明晃晃的金子都端到他面前來了,不過被他嚴詞拒絕了。不用想,其他幾位教習先生肯定也被買通了呀,隻是不知道買通了幾個罷了。”
“這麼明目張膽?”
“那可是孟相,就算要告,難道能繞過他告到皇帝面前?再說了,這次孟善南來參加宴會,還是皇帝親口授意的呢。送錢不過是穩妥些罷了,有些事幾乎都擺到明面上了,不過是走個過場。所以,有啥好看的嘛,你快陪我去吃飯吧。”
“等等…”
段洵一把揪住葉驚秋的袖子,将他拉停,接着朝遠處揚了揚頭,示意他看過去。
“我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