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衆小弟跟着哄堂大笑,凝顧擡頭,掠過他,看向他身後的男人。
語氣淡而禮貌,“您好,想向您了解一件事。”
老大上面還有老大,越老越穩重一點,沒有亂七八糟的發色,也沒有不長眼的眼界。
他推開了那個“嬰兒肥”,語氣不算好,卻帶着不明顯的不敢造次的安分,“問吧。”
“我弟弟,跟你們有什麼過節?如果是宋壺深不對,我可以道歉賠償。”
一聽這話,老大氣聲一笑,“小事。”
凝顧的手機響了,不着急接。
她說:“既然是小事,還請以後别來打擾我弟弟,有事可以找我。”
說完,不管那老大什麼反應,擡腳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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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之前的包廂樓層,剛要推門,裡面正好有人出來。
宋壺深看着門口的人,蹙眉,“去哪了,電話也不接。”
“出去吹了吹風。”
“醉了?”
她笑,推門進去,“開什麼玩笑。”
他跟在身後,“要回去了嗎?”
她搖頭。
這人喝醉跟沒喝醉一個樣,他抓不準她的狀态,把人拉在身邊坐下,“還回去嗎?”
依然搖頭。
“那在附近開個房睡吧。”
旁邊的葉叙一聽,一副“你他媽是不是不打算做人”的神情,屁股往外挪了挪,休想髒到老子這正苗紅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幸好凝顧搖頭,說沒事,回了包廂。
時間漸晚,包廂的人走了一撥又一撥,玩到最後玩嗨了的林化之把凝顧小仙女拉下神壇,兩人合唱,一路從情歌王唱到喜羊羊與灰太狼主題曲,連兒歌都不放過。
唱歌必定費嗓子,一費嗓子就想喝水,包廂裡燈已不亮,凝顧沒注意自己喝了什麼,歌唱盡興了,也醉得稀巴爛。
凝顧不願意回家,怕她着涼,宋壺深隻好在會所定了個房,把她背上去睡。
推開撒酒瘋的林化之,陳識靠在沙發上,有些暈,看着背着人的宋壺深,狐疑:“怎麼有人這樣當弟弟的?”
今晚小少爺那雙眼睛就沒離開過人,沒看見兩分鐘就急着打電話找,一張臉黑得要死。
冰凍的酒杯滲出水珠,沿着杯壁往下滑,葉叙嘴角勾了勾,手掌落在他頭頂,“陳小識這孩子,打小就聰明。”
陳識拂開,笑罵:“滾。”
“你說,這小少爺不膈應嗎?”
這倆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意味着,所以所有見不得人的糗事他們都彼此見證過,熟悉到以後有一方出軌都不用憑第六感,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做了什麼虧心事。
陳識:“他有什麼膈應的,八字沒一撇的事。”
“她對阿深很好?”
“當然好了,不過你别先入為主。宋叔不常在家,他們兩個算是相依為命長大的,小時候阿深的家長會都是學姐去替的,學姐是正兒八經當人家姐姐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學姐沒那種意思?”
陳識點頭。
“就離了譜啊,黑心啊。”葉叙感歎,又問:“他什麼時候開始不正常的?”
“他前幾年不是出去了嗎?”
葉叙嘴角勾起一抹笑,“小少爺情窦初開夠早的啊。”
陳識輕啧一聲,“我怎麼覺得我們這麼像我奶跟隔壁阿婆聊天,死八卦。”
“你懂啥,我們這叫關心兄弟。”
陳識冷笑,“你關心宋壺深?”
那人不要臉,點了點頭,“你覺得這倆人幾率大不大?”
陳識低頭喝酒,回避着,“我不想覺得。”
“就随便聊聊,說說。”
陳識遲疑了一會兒,“有幾率,很懸。你别給他增加難度了。”
他表情一僵,表面依然帶着笑意,“打個賭?”
包廂門被推開,進來個女生,聽見他們談話尾音,好奇問了一句:“賭什麼?”
葉叙轉眼,看着來人,“那麼快。”
盧煙樹是葉叙小表妹,黑長直陪小白裙,香雅如書染,潔比谷中蘭,以一身清純氣質榮登林化之女神榜Top1的唯二。
葉叙得回家睡,碰巧盧煙樹在附近玩,聽說他喝酒了就過來接他一起回。
盧煙樹:“我剛剛在門口好像看見宋壺深了,背着個女生,誰呀?”
他還在找手機,随口回了句:“他姐姐。”
女孩疑惑,“我怎麼沒聽說宋姨有女兒啊。”
葉叙找到手機起身往外走,聽見她的問話,想起前幾天他也問過類似問題,好笑的轉述某人的話:“不是宋姨有女兒,是宋壺深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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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壺深把人背着上了電梯,一路上安安靜靜,她在他背上,乖得很。
少年走的安穩一分,她就少颠簸一分。
“弟弟。”
小姑娘喃喃,似講醉話,他聽不清。
“難受嗎?”
“宋壺深!”似乎覺得沒人應她,她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在呢。”少年無奈地應着。
“你好兇。”
“沒有兇你。”
“長得好兇。”
“......”這個改不了。
凝顧扣着他脖子的手,擡起來摸到少年的頭頂,再軟的發質剃成寸頭也會有些紮手,她就一直往下摁,摁倒頭皮又彈起,再摁下去,反反複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