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山頂冰封的雪蓮,一朝冰雪消融,讓人驚豔的溫柔。
葉叙倒了杯酒,遞過去,嬉皮笑臉,“姐姐好,我是葉叙,叫我帥哥就好。”
同樣是軍訓剛結束,同樣是寸頭,那雙桃花眼削弱了發型給人的剛硬感,如果排除這人流裡流氣的語氣,其實是配得起他的自稱的。
凝顧不局促,覺得他挺有意思的,笑意盈盈。
酒被宋壺深截胡了,語氣不善:“沒來點花生米嗎,醉成這樣。”
包廂裡大部分是他們的同學,開學第一天被班主任慧眼識珠的葉叙作為班長,本着魔鬼軍訓後撫慰親親同學們上學激情,特地組織了這次“課外活動”。
幾個小時前在飯局走了一撥,轉場來會所的人也醉得差不多,此時後勁上來一陣大呼小叫。
凝顧也是糊裡糊塗被宋壺深帶出門的,莫名其妙混進高一新生聚會。
凝顧在學校也是風雲人物,幾個高一的小學妹一見她,圍了過去聊天。
宋壺深還算要臉,沒粘着姐姐紮進女人堆了,跟林化之幾個玩起來撲克牌,捏着牌,逮着空就往凝顧那邊瞅。
一邊盯人一邊玩牌的後果就是,他出牌永遠慢一步。
小少爺出牌慢,但不影響他吃三家。
林化之作為他的下家被惡心壞了,好幾次一個牌沒出被秒了,氣得跳腳。
半個小時後,林化之牌一扔,“不玩了,老子輸不起了。”
不玩更好,宋壺深也不用分神了,深刻演繹了什麼叫:在我的視線以内我和我的姐姐一刻也不能分開。
身邊的葉叙碰了碰的手臂,“收斂點,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姐控?”
少年勾了勾嘴角,置若罔聞,目光坦蕩。
葉叙順着目光望去,小姑娘正捧着宋壺深給她的芒果汁,看着屏幕跟唱。
他對着這人陰陽怪氣地打趣,“你姐姐家教還挺嚴?”酒都不讓喝,怪嬌氣的。
宋壺深嗤笑。
家教個屁,她跟他一樣,兩個野孩子,哪來的什麼家教。
她酒量不好,給她喝芒果汁是為了讓她别那麼饞酒而已。
話筒傳來傳去,不知怎麼就傳到了凝顧手裡。
包廂響起一首小語種但傳唱度很高的歌,旋律歡快,副歌高音高亢,并沒有因為是小語種降低氣氛熱度。
在幼時出現在夢裡的恐龍
尖叫着 從夢中醒來
一家四口被驚醒
溫暖的被窩
被雙腳踹開
吓得跳起來
Dinosaur
......
手握麥克風的許凝顧,雖然沒有笑,但宋壺深能感覺到她的歡愉。
她是在享受旋律。
他突然想起之前林女士送給她的吉他。
他今晚本來在外面吃飯,突然接到宋叔的電話,他說凝顧媽媽來了,讓他回去把人帶出去。
宋叔的意思,就是林女士的意思。
林女士是凝顧這邊的吧,他揣測着慶幸。
凝顧的聲音很穩定,音色很好,聲音爆發力完全可以駕馭這首歌的高音,不出意外是能完美演繹這首歌的。
但偏偏意外發生了。
她唱到一半,打了個噴嚏。
話筒傳來一聲輕輕的“阿丘”,被無限放大。
玩的正瘋的林化之擡頭,來了一句國罵,毫無辱罵之意,隻是驚歎。
陳識識趣,沒敢見真人,盯着屏幕,問:“剛剛不是原唱?”
包廂裡集體愣了一秒,紛紛向拿着話筒的人望去,如果把每個人的内心活動寫成彈幕,大概會是:
學學别人是怎麼打噴嚏的。
如果棉花糖會打噴嚏,也不過如此。
太他媽甜了吧!
隻是我等凡人能聽的?
下一秒,宋小少爺踢了踢靠近空調的林化之,聲音冷了不止一個度,“空調溫度調高。”
接下來一分多鐘,大家心照不宣地安安靜靜聽她唱完,依然各玩各的。
男生們在切歌後權當一個小插曲,女生倒是簇擁她再唱一首,好像熱鬧永遠不會缺席年輕的事實。
期間,陳識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宋壺深幾人也出去了。
沒人盯着,凝顧的芒果汁喝完,和幾個女生喝了點啤酒,度數很低,不會醉,就是喝多了想上廁所。
她跟旁邊一個女生打了個招呼,拿起手機出了包廂。
走廊盡頭,幾個男生聚在那,煙霧缭繞,凝顧遠遠看了一眼,轉身進了衛生間。
十分鐘後,她從衛生間出來,那堆男生似乎剛好要散夥。凝顧注意着,推開包廂門的手收回,腳底一旋,進了電梯。
大廳一樓,小姑娘低頭摁着手機,電梯口出來一群人。
嬰兒肥的老大先認出她,揚聲喊:“喲,姐姐又找弟弟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