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澗那一出挑撥離間還真不是毫無效果,聞羽潛意識裡已經與薛殊有了隔閡,若不是半路殺出個薛諸,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趁虛而入,抓住機會把薛殊踩下去,可惜被手段強硬的薛諸攪黃了。
薛諸當然也不隻是為了攪司君澗的好事才綁架聞羽的,看着莫名陷在自己思緒裡的人,他眼裡泛起一抹耐人尋味的情緒。
小弟十分有眼色地端出椅子,讓薛諸悠然坐下,占據了聞羽大半視線的他盯着聚焦過來的桃花眼,裡面清澈透亮,有費解,也有疑惑,甚至有一點腦補到奇怪東西的笑意。
總之就是沒有絲毫的恐懼。
很有意思。
但不是他想要的結果,迎着聞羽疑惑的視線,薛諸冷漠地說出令他心神俱顫的話,“你和那小孩的眼睛倒是長得一模一樣。”
聞羽呆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把曉意怎麼了?”動作間他的手肘磕在鐵皮裹住的牆上撞出令人心驚的巨響。
薛諸微微後仰,高高在上地看着情緒激動的聞羽,手指在拐上龍頭間一點一點,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面對聞羽擔心和憤怒的視線,他沒有任何想要解釋剛剛那句話的意思,一直到聞羽勉強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他才示意小弟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袋,語氣毫無起伏地陳述着。
“在過去的半個月裡,你和我的兒子交往親密,隻用了半個月就讓他為你神魂颠倒,做出了不少不顧身份的事情。”
他說着,一張又一張照片被丢在聞羽面前的水泥地上,讓他看得清楚。
有他和薛殊兩個人在葫蘆廟峰上談話的照片,也有他們坐在機場的花壇邊上等人的照片,還有他們在聞羽家樓下的照片。
聞羽震驚地看到了他和薛殊在CE酒店裡說話的照片,裡面的薛殊甚至是半裸着的。
那可是二十一樓。
對自己兒子的生活查得如此事無巨細,這是變态吧,還觸犯了法律啊。
“我兒子是個蠢貨,被你迷惑,除此之外,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一疊紙從他面前悠悠落下,是聞羽匿名向警局提交的舉報信複印件。
聞羽脊背一陣發涼。
“這一點我很欣賞你,幹脆利落地幹掉情敵,你是個有魄力的人。”
聞羽一點也不稀罕這種人的欣賞:“那是他罪有應得,我舉報他也不光是為了薛殊。”
更多的是為了他自己,而且藍毛是自作自受,觸犯了法律,然後去蹲局子,有因有果的歸宿罷了。
有機會的話他也很想送眼前的人進局子。
聞羽抿唇,吞下了後面的話,沒有不自量力地在這個時候挑釁面前的法制咖。
“呵。”薛諸不置可否地一笑。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聞羽沉默下來,思索着薛諸跟他說這些的用意,無非是在展示他接近薛殊的别有用心和他的手段非凡,那和曉意有什麼關系?
如果隻是為了薛殊的事情,這人大不了直接警告聞羽離薛殊遠一點就是了?為什麼要用他的兒子作為開頭來威脅他?
聞羽心中想着,無意識将這話問出了口。
看着俨然還在裝蒜的青年,薛諸冷笑一聲,從小弟手上拿過一沓紙,用巨大的力度扔到他的臉上。
鋒利的紙張迎面而來,差點劃破了聞羽的眼睛,幸好他扭頭及時,隻讓紙在泛紅的眼角留下一絲血痕。
紙張稀裡嘩啦地落下,散亂地擺在聞羽的面前。
聞羽回過頭,在離他最近的一張紙上看到一行醒目的字:根據現有資料和DNA分析結果,支持1号檢材所屬人薛殊為二号檢材所屬人的生物學父親。
聞羽蒙了一下,随後意識到什麼,視線在剩餘紙上飛速尋找着。
薛諸知道他在找什麼,也知道他不會找到,因為上面根本沒有,他在确認那兩人的親子關系之前,一點不關心那個小孩叫什麼,他幹脆直接開口打散了聞羽心中的僥幸:“二号檢材所屬人,就是你的兒子。”
“噢不對,”薛諸改口道,“那不能算是你的兒子,頂多是侄子什麼的。”
“現在告訴我。 ”薛珠無所謂聞羽的震驚和怒目,彎下腰,用拐杖挑起聞羽的臉,點過混水的拐杖在白皙的臉上留下黢黑的印子。
即使是現在,知道了聞曉意的父親是薛殊,他也無所謂那孩子的母親是什麼人,他隻需要問清楚一件事。
“你想用這個孩子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