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不疑想着來的路上少珏給自己講的大緻情況。
淩厲的目光落在伫立在一旁的何故身上。
他的聲音淡漠,“我問你答。”
何故被他眼底的冷厲,壓得垂下頭,“是,将軍。”
“在都城的隊伍抵達前,你就已經貼身保護何五郎了嗎?”
少珏本來默默站在一旁,聞言,擡眸看了淩不疑一眼。
何故:“是。”
淩不疑:“之前那個何緣說,何五郎守城時已經重傷,那你們貼身保護他時,他意識清醒嗎?”
何故搖搖頭,“我與兄長被主公安排到五公子身邊時,公子便已經因流血過多昏迷不醒,不然公子不會退至後方休養。”
“是嗎。”淩不疑淡淡的說道。
看着他這幅冷漠的樣子,少珏微微抿唇,卻也不曾打亂他問詢的節奏。
就是他難得的在自己面前,露出少将軍的威嚴,心裡有些奇特的感覺。
不害怕,就是心癢癢的。
淩不疑的作風幹淨利落,不過也是何五郎目前還沒有蘇醒,難以知道其中細節的緣故,隻好暫罷。
等少珏輕輕阖上屋門後,轉身便對上淩不疑的視線。
嘴角上揚,邁着輕巧的步子,慢悠悠地溜達到他的身邊。
“在等我?”輕軟的的聲音響起。
看着她故意逗他的樣子,淩不疑冷硬的臉龐柔和了幾分。
他伸手,輕輕的牽住小女娘的手,稍稍用力,少珏往前踉跄幾步,撞入他的懷中。
“淩不疑!”
“嗯?”語音上揚,帶着幾分慵懶的意味。
少珏左右看看,語速比平時快上幾分,“有人!”
“沒有。”
緊貼後腰的手掌又收緊一些,他的下颌抵在她的發頂輕輕摩挲。
少珏掙紮幾下,發現實在拗不過他,放棄般将自己窩進他的懷裡。
耳邊還傳來男人低聲悶笑的聲音。
少珏别過頭,跟鴕鳥一樣,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
她靠在他的懷裡,聲音悶悶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淩将軍不怒自威,殺伐果斷的樣子。”
他的笑容微收,側臉輕聲問道:“怕?”
怕他多想,少珏坦然回答:“怕什麼?倒是有些新奇。”
這個擁抱沒有持續很久。
淩不疑也不想在有人在少珏面前說些碎語。
“我帶你去個地方。”他拉着少珏上了馬車。
廣安堂
少珏看着醫館上的牌匾,疑惑的看向淩不疑。
他面上的神情沒有了來時柔和,帶着些猶豫。
猶豫半晌,淩不疑說道:“嗯,其實,我找到了其他的何家人。”
本來應該十分高興的少珏,看着他現下這幅模樣,心裡打起鼓。
他低啞的聲音解釋道:“她情況有點特殊。”
随後,淩不疑帶着少珏走入後堂。
在一個屋内,她見到了這樣一位小小的何家女娘。
一個粉色的襁褓被抱在一個婦人的懷中,那婦人端着碗黑乎乎的湯藥,半點沒猶豫,一口氣喝下,準備等藥效稍稍起來時,再給女公子喂食。
少珏見此情形,啞然,她愣怔地望向淩不疑。
這是什麼情況?
淩不疑微微彎腰,低頭看了看那孩子。
他聲音低柔,怕驚擾什麼,“何家無論男女皆是英勇之輩,這孩子的母親是何家二郎的夫人,在那般混亂當中,還能給何二郎留下一點血脈,當真是巾帼!”
一道靈光劃過,少珏目光直直的看着淩不疑,問道:“可她并沒有足月,這個孩子是如何生下來的?”
淩不疑一頓,他本來想再晚些再與她說的。
他薄唇輕抿,緩緩開口:“何家人被人偷襲時,何二夫人在逃離過程中受傷,引得難産,最後……”
“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幾個字壓在少珏心頭,沉重的心情久久難以平複。
淩不疑看着少珏怔怔的模樣,繼續講述。
“孩子早産,身體病弱。因着離這裡不遠,所以就帶過來了,我已經着人請翟老。”
少珏稍稍平複心中的波瀾,“你從馮翊郡過來,那邊情形如何了?何家人怎麼樣了?”
淩不疑說道:“叛亂已平,已經在安撫百姓,何家,何昭君和何家幼子還在。”
少珏微彎,伸出一隻手指,想要碰碰那個尚在襁褓的孩子,卻擔心會傷到他,收回了手。
“其他人呢,已經确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