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
如今倒是好了,别說平淡如水,一個不小心,被那暗流卷了,都沒人救。
“唉……何家這事絕不簡單,為了穩妥起見,你們暫時先不要跟都城聯系,一切等你家公子醒了再說。”
何緣聞言,有些疑惑不解,為什麼不能聯系都城。
看着何緣如此,少珏也有些洩氣,隻好低聲解釋一二,“為了家中女娘成婚,何将軍幾乎帶走了所有人,餘下的也不過是些老弱婦孺。現下情況不明,以你家公子如今昏睡不起的情況,若真的聯系何家尚在都城的人,不說保不保得住他們,恐怕你們的行蹤也會洩露。”
少珏無奈的看了一眼何緣,又偏頭瞅了瞅,兢兢業業守在何公子床塌旁的何故。
算了,為下者忠心,足以抵萬金。
何緣:“這……”
看他也有些躊躇的樣子,少珏将心中的打算說出,“而且你現在尚且還可以行動,所以,我想你帶着護衛沿蜀地的方向搜尋一下,看是否還有其他何家人被送出。”
說着,少珏從手邊的匣子中,抽出一張木箋,略微思考,執筆落定,三言兩語間,将何家的事概括下來。
随後放置在一遍,待墨迹幹,便即刻送往那人手中。
何緣看着她如此舉動,“五娘子,這是要遞給淩将軍的嗎?”
少珏微微颔首,餘光瞥見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淡淡哂笑,搶先一步回答他想問的問題。
“放心,他是陛下義子,而且以他的性情,危國害民之事他不會做的。”
看到她如此坦蕩,何緣也放下了心中微不可查的顧慮。
他彎下腰,手掌與拳頭重重的砸在一起,向少珏行禮。
“請女公子指教,敢問女公子,如今我等在公子醒來前,該如何行事?”
少珏輕輕歎了口氣,“說句實話,馮家這件事背後的水可真不淺,目前還不清楚都城的具體情況,不過那深水裡無論是清還是濁,早晚都會顯現,待在骅縣對你們來說更有利。更何況以你家公子現下的情況,也隻能靜養,不能遠行。”
“我家三叔父正好在骅縣任職,稍後我會去與他打聲招呼,但我也隻會說是采買半路将你們救回,其他的你們自己想個折子圓過去,記得把身份藏好。”
說着,少珏拿起已幹透的木箋折疊放好,随後起身朝外走去。
邊走邊頭也不回的囑咐道:“你先好好休息,等我這邊安排好了,你估計也歇不成了。”
想到這一些煩心事,沒有等門大開,少珏就喚起了李平。
“平叔。”
李平在門外望眼欲穿,終于聽見少珏的聲音,他想都沒有想沖了進去。
結果差點撞到少珏,不過李平的下盤穩健,一個急刹,穩穩的停在少珏面前。
他語氣急切的問道:“女公子,怎麼了?”
少珏好笑的看着他身手矯健,大展身手,動作靈活的不似他這個年紀。
“咳咳——”
少珏收起不正經的戲谑。
她認真的吩咐道:“平叔,你去看看,與我一起來的領隊睡了沒有?如果沒有,就說我有事找。”
李平不疑有他,即刻去辦。
少珏在廊下等了沒一會兒,李平領着一個人過來。
“女公子。”那人恭敬的對着少珏抱拳行禮。
“就别多禮了,這時候應當讓你好好休整一番的,但現下有件急事要問問你。”
“女公子請問。”
少珏問道:“軍中可有緊急傳信的法子?”
她心想,應當是有的,這件事涉及頗廣,必須盡快将消息遞給淩不疑。
“有。”
少珏也不多說,直接從袖中拿出信箋,遞給他。
小領隊接過來後,看少珏表情嚴肅,也沒有多問,隻安靜的等着具體安排。
“你聽好了,這件事十分緊要,這信箋快馬加鞭,一定要确保送到你們少主公手中。”
“是。”
少珏看着小領隊離開的背影,強下壓的心底莫名的不安。
她有種預感,何家的事恐怕隻是掀開迷霧的一角。
輕輕自嘲一笑,淩不疑,你一直就處于這種旋渦之中嗎?自己不過是稍稍靠近些,就覺得沉悶不已,十分厭煩,你又是因何堅持了這麼久呢?
夜幕中高懸的皎月,在雲霧中若隐若現,隻空餘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