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拉鈎”,郁商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回去。
江池影原本還有些擔心,根本不敢提有關考試的事,沒想到郁商心情這麼好,這才終于敢打趣幾句。
“夏,競賽是不是已經确定能拿獎了?這麼開心?”
“不确定。”郁商說着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看起來很開心嗎?”
“嘴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是嗎?”郁商說着擡手把唇角往下按了按,似乎确實有些過于開心了。
這份好心情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周末他要回去拿被子。
郁商原本是不想回去的,但也不好一直蓋着周玄序的被子,因此最終還是回去了一趟。
因為不想碰見司延,郁商還特意提前問了杜如岚,專門挑了個他不在家的時間段。
他回去的時候杜如岚也不在,别墅裡空蕩蕩的,郁商擡步向二樓走去,一進房間就見他要拿的被子已經被提前收拾好,放在了床上。
郁商見狀不由一愣,這自然不可能是司叔叔和司延做的,那就隻能是杜如岚。
杜如岚明明以前根本不會管這些事情。
想到這兒郁商走過去摸了摸床上的被子,原本想收拾好東西就離開的,但因為床上被收拾好的被子,又多停了片刻,這才提着被子離開。
杜如岚說過今天下午家裡沒人,司叔叔在公司,她去逛街,司延和朋友出去玩,因此郁商這才安心回來。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樓下傳來兩道高低不同的聲音,高的那道一聽就是司延。
郁商聽見司延的聲音眉頭立刻皺起,下意識想轉身先退回房間,然而還沒等他動作,樓下的兩個人闖進了他的視線。
其中一個自然是司延,他不知怎麼滿臉的怒容,一副剛發過怒的樣子,他身後是一個追着說什麼的男生。
男生的表情很着急,似乎怕司延就這麼離開,直接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然後就見司延仿佛觸了電一般立刻把手甩開。
那男生被甩開後并沒有氣餒,反而又上前一步直接抱住了他。
司延仿佛被他的動作弄懵了一瞬,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一把推開了男生,然後重重給了那男生一巴掌。
那男生似乎被這一巴掌鎮住,沒再繼續動作,僵在了原地。
司延也愣了一下,沒再看他,逃也似地向樓上走去。
郁商看見他上來,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站在樓梯口,連忙想躲,但終究還是沒來得及。
司延已經看見了他。
司延似乎沒想到家裡會有人,被吓得差點叫出聲,看見是他後臉上的表情像是被打翻的調料盤,十分精彩。
郁商原本是想裝什麼都沒看見,低頭離開。
然而沒想到司延卻直接擋到了他的面前。
郁商擡起頭,然後就見今日的司延有些奇怪。
他依舊是平日裡盛氣淩人的模樣,隻是今日面上卻多了幾分心虛。
“剛才的事不許說出去!”
郁商聞言有些不明所以,這有什麼好說的?更何況他又能和誰說?簡直莫名其妙且多此一舉。
但他一向懶得和司延争執,因此還是點了點頭,然後便提着被子往下走。
剛才離得有些遠,郁商隻看見是一個男生,如今下來才發現這不是司延那個國際班的同學,也是他最好的朋友,為了司延還在運動會上絆了他一跤的喬岩。
因為之前的事,郁商對他并沒有什麼好感,所以直接繞過了他。
男生則是看了他一眼,然後擡步向樓上走去。
不知為何,郁商看着這一幕總覺得有些怪異,但又察覺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
直到周一的時候司延又來找他。
郁商聽見有人和他說司延找他的時候還以為聽錯了,畢竟司延有多讨厭自己他是知道的。
怎麼會突然主動來找自己?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郁商還是走了出去。
剛一出教室門就見司延正滿臉焦躁地等着他。
看見他出來,司延立刻轉身向一旁的水房走去。
郁商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了過去。
水房裡沒有人,司延卻還是并不放心,又四處張望了幾眼,這才對着他問道:“那天的事你沒告訴别人吧?”
郁商聞言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你是說那天你打人的事?”
郁商不明白司延為什麼對于這件事這麼在意?剛想多問一句,然而沒想到的是司延卻突然生了氣。
“你是不是在和我裝傻?”
“什麼?”郁商因他這突如其來的怒火更加莫名其妙,一時間也來了脾氣,懶得陪他再繼續糾纏下去,轉身就想走。
然而司延見狀追上來不依不饒道:“反正你不許告訴别人,明白了嗎?”
郁商覺得他簡直有病,但也懶得繼續和他糾纏,因此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然後便準備離開。
然而等他走到水房門口時卻突然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轉過頭,然後就見司延還站在原地,臉上的神色沒了往日的驕矜,像是被拔了毛的孔雀,身上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躁意。
郁商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在哪裡。
如果隻是因為打人,司延根本沒必要這麼在意,一再叮囑自己不要說出去,而他們那天也确實不像隻是單純的争執。
思及此,郁商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了那日喬岩上前一步抱住司延的畫面。
所有的迷霧在這一瞬間被撥開,郁商終于想明白了所有的問題。
“喬岩……不會和你表白了吧?”郁商試探着問道。
果然郁商的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自己猜對了,因為司延的面色一下子就變了。
“我就知道你那天聽見了。”司延說着大步向他走了過來,一邊向外看,一邊壓低聲音。
“不許到處亂說聽見了嗎!”
雖然郁商對此也有些驚訝,但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何司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這也沒什麼吧。”
“什麼沒什麼!惡心死了。”司延說着似乎回想起了那日被喬岩抱着的觸感,擡手拍了拍胳膊,一邊拍一邊繼續說道,“男的怎麼會喜歡男的?惡心。”
郁商原本不想表态,但沒想到司延竟然會是這種反應,一時間不免愣在了原地。
好一會兒才終于反應過來一般問道:“真的有那麼惡心嗎?”
“當然了。”司延臉上的表情就沒好過,“要是有個男的和你表白,你惡不惡心?”
郁商被問的瞬間啞了聲音,他确實沒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他喜歡周玄序,所以從不覺得同性之間的喜歡有什麼問題,那周玄序呢?
如果他知道自己喜歡他,是否也會和司延一樣覺得惡心?
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