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完就聽見江池影的鬧鐘突然響起,即使隔了一道門還是把他吓得不輕,緊接着外面便響起大家起床的聲音。
郁商剛一開門就見江池影揉着眼睛走了進來,一邊打哈欠一邊問道:“你怎麼起這麼早?”
“沒什麼。”郁商說着把剛洗好的内褲直接塞進了睡褲裡,冬日裡的水極冰,冷的郁商直接哆嗦了一下,匆匆走了出去。
其實早上洗内褲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但大概是做賊心虛的緣故,郁商甚至不好意思晾出來,于是就這麼任由它待在睡褲裡。
雖然昨晚有周玄序的被子,但郁商還是生了病。
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後江池影一邊陪他去醫務室,一邊說他,“夏,你身體素質也太差了。”
郁商無言以對,隻默默把口罩戴好,生怕傳染給江池影。
因為馬上就是決賽,郁商怕生病影響狀态,咬牙打了屁股針。
郁商怕疼,打完針後隻覺得渾身難受,情緒直接跌到了谷底。
江池影實在太了解他,努力想讓他心情好一點,于是問,“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請你。”
郁商難受的時候隻想吃姥姥家樓下的那家杏仁茶,但太遠了,因此郁商還是搖了搖頭。
“你還生着病呢,哪能什麼都不吃啊,要不我去食堂給你買點粥。”
“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麼?”
“什麼都不想吃。”
“這怎麼行。”
江池影說着硬拉着他去食堂買了一杯粥。
郁商沒什麼胃口,因此勉強喝了幾口後就捧在手裡暖手。
等他們回到教室時已經快上晚自習了,周玄序卻還沒回來。
郁商見狀不禁多往他位置上看了幾眼,畢竟周玄序這人平時吃飯都是怎麼簡單怎麼來,很少在吃上浪費時間,有時候甚至幾塊餅幹就是一餐飯,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然而還沒等他想出來,就見面前不知何時多了一碗還冒着熱氣的杏仁茶。
郁商擡起頭,然後就見周玄序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一邊把手中的杏仁茶放到他面前,一邊垂眸望着他。
“你去買杏仁茶了?”郁商有些驚訝地問道。
“嗯。”
“怎麼突然跑那麼遠去買這個?”郁商一邊說一邊打開面前的杏仁茶。
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明明剛才還一點胃口都沒有,但聞到杏仁茶的香味這一刻,郁商瞬間覺得自己有些餓了,于是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然後就聽周玄序回道:“猜到你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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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屁股針有奇效,郁商的病最終還是在決賽前好了。
決賽在A市舉行,正好T大也在A市,因此郁商打算結束後去那裡看一看。
因為要去夢中情校,所以郁商對這次的決賽可謂充滿期待。
進決賽的人不多,隻有五個,所以隻有兩個老師帶着他們。
酒店就訂在考點旁邊,他和周玄序依舊是一個房間。
郁商的感冒剛好,精力有些不濟,一到酒店就睡了過去。
他睡得實在是有些太早,所以第二天醒得也早,醒的時候才六點不到。
冬天天亮得本來就晚,此時整個屋子都陷在一片霧蒙蒙的深藍中。
周玄序還在睡覺,加上時間還早,因此郁商也沒急着起身,而是側過頭來靜靜地望着不遠處的周玄序。
周玄序睡覺都很闆正,規規矩矩地正躺着,呼吸淡淡,幾乎看不出起伏。
此時天色将明未明,一切都霧霧蒙蒙,郁商看着不遠處的周玄序,突然覺得這一刻像極了他的喜歡,暧昧不明,雨霧朦胧,隻有在這時才能存在,太陽一出便會消失無蹤。
正想得入神時郁商看到周玄序的眼睛動了動,看起來像是要醒,于是連忙閉上了眼睛。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聽見了周玄序起床的動靜。
他似乎怕吵醒自己,一舉一動都很輕,也沒開燈。
郁商靜靜地聽着他洗完漱,換完衣服,正糾結着要不要起來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胳膊被人輕輕碰了碰。
郁商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周玄序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床邊。
“該起來了。”周玄序小聲提醒道。
“嗯。”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了片刻,又迅速移開,郁商連忙點了點頭,這才坐起身來。
兩人收拾好後便下了樓去找老師集合,老師把又讓他們檢查了一遍身份證和準考證,這才把他們送到了考點。
決賽的題已經不能用變态來形容,因此雖然補習了這麼久,郁商還是做得有些吃力,不過好在最後還是做完了所有的題。
因為腦細胞消耗太過,等出考場的時候郁商覺得自己腦子都是木的。
原本還想考完試就去T大,但現在完全沒有力氣,因此郁商連午飯都沒吃,一回到酒店就沉沉睡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快黑了。
酒店的暖氣太足,郁商出了一身的汗,于是起來後先洗了個澡。
洗完澡後郁商才覺得自己終于活了過來,随即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餓意。
周玄序似乎也猜到了,他洗澡的時候就一直在看飯店,等他洗完澡後已經列了一堆飯店讓他選。
郁商最後選了T大旁邊的一家銅鍋涮肉,吃完後剛好還能去T大看一看,周玄序自然沒意見。
吃完飯後兩人一邊走一邊消食,慢悠悠地走到了T大門口。
隻不過現在已經太晚,加上兩人沒有預約,所以根本進不去。
不過郁商也不在意,能提前來看一看他已經十分滿意。
昏黃的路燈下,浸透曆史的校門巍然屹立,郁商看着門口進進出出的學子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轉頭看向了周玄序。
然後就發現周玄序正望着自己,兩人的目光就這麼撞在了一起。
“怎麼了?”周玄序率先移開目光問道。
“沒什麼。”郁商也連忙移開目光,頓了片刻,這才繼續說道:“你說我們明年會在這兒見面嗎?”
其實這個問題周玄序給過他回答,但不知為何,郁商還是想再問一遍。
“會。”周玄序很快便給了他回答。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郁商還是瞬間松了口氣,然後猶猶豫豫地沖他伸出了手指,“要不要拉個鈎?”
郁商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幼稚,但周玄序并沒有說什麼,隻是也把自己的小拇指伸了過來,勾住了他的手指。
“拉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