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郁商聽到這兒隻覺心中一沉,“為什麼?”
為什麼生日就會住院?
司延似乎有所顧慮,不知該不該說。
但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告訴了他原因,“還不是秦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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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節課結束,郁商一個人出了學校。
周叔叔下午給娜姐回了電話,說明了周玄序沒去學校的原因,并幫他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說是生了病,需要住院,暫時不能去學校了。
娜姐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隻是隔着電話叮囑了幾句,讓周玄序好好養病。
然後過來告訴了郁商情況,說不用去家訪了,讓他好好學習。
郁商聽完之後點了點頭,隻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說道:“那他這個星期的作業怎麼辦?還有競賽的卷子,要不我幫他送過去?”
他們學校的任務緊,尤其是已經下半學期,每天的進度飛快,一個星期确實會落下不少東西。
因此娜姐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那你去跟各科老師要一下這個星期要做的卷子,但也讓他别太勉強,能做就做。”
“好。”
“就給你批一個晚自習的假,快去快回。”
“嗯。”
郁商應完便去先各科老師要了這周要做的卷子,下午最後一節課剛結束便向醫院趕去。
下午的時候娜姐和秦阿姨要了周玄序所在的醫院和病房号。
醫院離他們學校不遠,所以并不難找,因此郁商很快就到了病房門口。
這一層都是單間,因此樓道内很安靜,病房門關着,郁商并沒有急着進去,而是先透過門上的窗戶向内看去。
秦阿姨和周叔叔不在,隻有周玄序一個人半躺在病床上,正側頭望着窗外。
此時夕陽西下,天色将暗,天黑了一半。
不知為何,郁商竟從他的背影中看出了幾分說不出的孤寂。
見狀郁商的心像是被人抓了一下,不可抑制地湧出了一絲難過。
他連忙收回視線,深吸了一口氣,确定自己沒有表現出什麼,這才擡手敲了敲門,推門走了進去。
周玄序聽見敲門聲回過頭來,沒想到來的人會是他,不由一愣。
“娜姐說你生病了。”郁商也知道自己來得突兀,于是連忙解釋道,“怕你落下功課,所以讓我把卷子和作業給你送過來。”
郁商說着便低頭從書包裡掏出給他拿的卷子。
他們任務重,雖然隻有一個星期,但還是掏出了厚厚的一摞。
郁商不知道周玄序生的什麼病,但看着他蒼白的臉色也能猜到應該很嚴重,因此把卷子全部掏出來那一刻就已經後悔了,應該少拿一點的。
怕他病中太累,于是連忙補充道:“娜姐說了,不用太勉強,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做不完就算了,老師們都能理解的。”
郁商說着把卷子在他旁邊的床頭櫃上放下。
周玄序從他進來起就沒有說過話,隻是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直到現在才終于回過神一般,開口回道:“謝……”
隻是不知怎麼,聲音又低又啞,隻說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話,後面的話像是被人硬生生掐斷了。
郁商聽到他的聲音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生怕被周玄序看出來,連忙故意起身四處張望,避開他的視線,“你杯子在哪兒?我給你接點水吧。”
周玄序大概也意識到了什麼,沒再說話,隻是指了指不遠處的櫃子。
郁商見狀連忙走到櫃子前,打開櫃子後确實看到了一個保溫杯。
于是拿出來,然後出門給他接了杯溫熱的水。
周玄序接過,卻沒有立刻喝,隻是指了指旁邊的凳子。
郁商明白他的意思,在他旁邊坐下。
周玄序這才端着保溫杯喝了起來,喝了些水後聲音終于恢複了一些。
“吃飯……了嗎?”
郁商聞言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這會兒原本是吃飯時間,他一放學就過來了,自然顧不上吃。
但還是點了點頭,“吃過了。”
然而周玄序看起來并不相信,聞言沉吟片刻後就放下手中的杯子從床上下來。
“你要去哪兒?”郁商見狀連忙想要扶他,但還沒碰到他的胳膊,便又把手收了回去。
然後就見周玄序下了床,一瘸一拐地向不遠處的櫃子走去。
郁商見狀,目光落在了周玄序的腳踝上,這才發現寬大的病号服下纏滿了紗布。
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司延的話,心仿佛被人揪了一下。
情緒差點再次失控,但還好被他控制住了。
“……給。”
周玄序的聲音傳來,郁商這才回過了神,然後就見周玄序的懷裡已經抱了一堆東西。
不知是誰來看他時買的東西,面包,餅幹,巧克力,一堆他認不出牌子的零食以及一盒桃子味的牛奶。
“不用。”郁商知道這是被看出來了,但還是連忙擺了擺手。
然而周玄序根本沒和他商量,直接一股腦全部放到了他書包裡。
隻留下了面包和牛奶放到他手裡示意他現在吃。
郁商拗不過,隻好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忍不住看向周玄序,他很好奇除了腳踝還有哪裡有傷。
但他身上的病号服寬大又嚴實,什麼也看不出來。
連受傷的腳踝也被他重新遮進了被子裡。
郁商知道他這是不想談論的意思,因此強壓住了好奇一句也沒有多問。
隻是在他旁邊安靜地吃完了面包後便起身說要離開。
周玄序并沒有說什麼,隻是起身想要送他,但被郁商攔了下來。
“不用送了,跟我還客氣什麼,你好好養病,我……大家都在等你回來。”
“嗯。”周玄序點了點頭,擡頭望着他,目送着他離開。
周玄序的目光太過專注,如有實質,因此直到離開了病房很久,郁商似乎依舊感覺到他在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