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看我表現。”江池影賣了個關子。
看江池影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郁商一顆心稍微安定。
但還沒放心多久就見娜姐走了進來,果不其然第一件事就是叫了他們仨的名字。
江池影聞言第一個站了起來,和郁商一起向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交代道:“你一會兒别說話,點頭就行。”
郁商不知道他搞什麼鬼,但還是點了點頭。
一出去就見江池影徑直來到娜姐面前,鞠了躬,大聲道:“娜姐,對不起。”
娜姐被他這舉動弄得一懵,“這麼主動?那就你先說,昨天怎麼遲到了?”
“我爸媽要離婚了,我心情不好,拉着他們倆陪我吃飯,吃過頭了。”
“吃過頭了。”娜姐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形容,“吃了一晚上?”
“差不多吧,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化悲憤為食欲,哎呦。”
江池影話沒說完耳朵就被娜姐扯住,“你再給我胡扯,吃過頭了,喝酒喝過頭了吧。”
“這您都猜出來了?不愧是我們班主任,明察秋毫,神機妙算,眼明心亮……”
“閉嘴吧你,以後出去别說了語文是我教的。”
“得嘞,我一定說是體育老師教的。”
“少貧。”娜姐也沒生氣,隻說了他們兩句,然後就讓賀行和郁商先回去,獨自留了江池影。
郁商沒想到自己真一句話沒說就被混了過去,對江池影都有幾分刮目相看。
下課的時候用筆戳了戳他的背,“剛才娜姐把你留下說什麼了?”
“讓我别太傷心,娜姐那個人你還不知道,心軟得很。”
“你怎麼想出來的借口?不怕你爸媽知道了打你,你在外面這麼編排他們。”
“不是借口啊。”江池影半側着身子,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他倆就是鬧離婚呢。”
郁商聞言不由一愣,“什麼時候的事兒?”
“具體不太清楚,不過就他倆那整天不着家的樣子,什麼時候都不奇怪。”
“所以你昨天不開心啊。”郁商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職,作為朋友都沒看出來江池影正在傷心。
然而沒想到的是江池影卻突然扭了過來,沖他露出一個笑,“沒有啊,夏,你陪我一起住宿,我超開心。”
-
六月預賽。
他們開學已經是二月,剩下的時間不多,因此數學老師對他們抓得很緊,補習的時間又多加了一節晚自習。
郁商倒是沒什麼異議,他現在住校,時間更多,晚上回宿舍甚至還能再多學會兒習。
江池影和賀行對他很包容,對于他學習到深夜的舉動沒有任何異議,有時候甚至還會跟着他一起學習。
郁商怕黑,買了個小夜燈放在枕邊,雖然為了避免打擾他們盡量買了亮度很低的那種,但還是擔心會影響他們。
不過他倆卻并不在意,晚上睡得一個比一個沉。
郁商最近因為比賽經常熬夜,白天的狀态很是一般。
然而沒想到周玄序比他看起來更加憔悴,眼底隐隐發青,神色也很是倦怠。
“你最近是不是經常熬夜?”郁商問道。
周玄序難得打瞌睡,聞言似乎清醒了一點,轉過頭來看向他,沉吟片刻,終究還是回了句,“沒。”
一聽就是假話,但郁商也沒追問,隻是開玩笑道:“怎麼?怕我和你搶第一名背着我偷偷學習是不是?”
周玄序聞言笑了一下,也跟着開玩笑一般回了句,“是啊。”
“那我大發慈悲讓讓你,下次考試比你考低點,你晚上早點睡。”
“好。”周玄序立刻回道,“謝謝郁大學霸。”
郁商見他答應了,這才終于放下心來,本想第二天檢查成果。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周玄序根本沒來。
同學這麼久,郁商還沒見他請過假,不免有些擔心。
于是下課的時候躲在廁所給他發了條消息。
然而周玄序卻并沒有回他。
他們雖然聊天不多,但周玄序從來都不會不回他的消息,這讓郁商更加擔心。
最後還是忍不住去問了娜姐。
沒想到娜姐也不知道,“我給他家長打電話也不接。”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郁商一聽心中更加慌亂。
娜姐明顯也很擔心,立刻掏出了手機,“我再打一個。”
但對面依舊沒有人接聽。
“要不晚上放學了我去家訪看看,郁商,你知道他家在哪兒吧。”
“我知道。”
“那就行,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一趟。”
“好。”
“行了,快上課了,先回去上課吧。”
“嗯。”
郁商說着回了教室,但心卻早已不在這裡。
他第一次上課的時候偷偷拿出手機,希望能看到周玄序能回他的消息。
但對面依舊沒有回複。
對話框裡挂着的還是那句孤零零的。
【今天怎麼沒來?】
郁商原本還想再發一句,但被數學老師看到了,手機被收了上去。
“好好上課,晚自習還你。”數學老師道。
郁商心急如焚,但現在還在上課,隻能硬生生忍了下去。
沒了手機更聯系不到周玄序。
其實隻要到了晚上和娜姐一起去家訪就能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可他根本等不及。
但一時間也想不到别的方法,隻能祈禱時間趕緊過去。
可是不知為何今天的時間過得特别慢,像是沾了膠水,每一秒都走得疲憊不堪。
一直熬到大課間,郁商終于忍不住,向娜姐辦公室走去。
他想現在就請個假回去一趟。
然而沒想到剛一進辦公室就看見司延正站在裡面挨訓。
郁商這才想起他們語文老師是大辦公室,裡面坐了十幾個高二的科任老師,國際班的班主任也在這裡。
自從郁商住校後兩人就沒再見過,沒想到會在這兒突然碰見,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愣怔。
司延似乎有些尴尬,先一步把頭扭了過去。
郁商根本顧不上他,直接向娜姐辦公室前走去,然而走近才發現娜姐不在這裡。
“去哪兒了?”
娜姐不在,郁商也沒了留下的理由,徑直向外走去。
雖然不想聽,但司延班主任訓話的聲音還是追着跑到了他的耳朵裡。
“你讓我怎麼說你?手機就這麼好玩,上課也得玩?就玩不夠嗎?知道你們家有錢,我收一個你買一個,不在乎是吧,那我告訴你……”
郁商原本想去找娜姐,但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向後看去。
司延不知怎麼也在向外看,兩人就這麼對上了目光。
司延立刻變了臉,用口型比了句,“看什麼看?”
剛一說完就聽他們班主任罵得更狠,“往哪兒看呢?挨罵都不專心!”
司延立刻收回目光,繼續挨起罵來。
郁商則在門口等着他被罵完。
等他出來的時候大課間已經快過去,郁商有些着急,因此司延一出來就直接叫住了他。
司延見他還在這兒,立刻變了臉。
“你怎麼還在啊?聽我挨罵聽得特别爽不是?”
“不是,我等你有事。”
“什麼事?”郁商難得主動找他,因此司延還真有些好奇,更何況上次的事他确實也有不對,他當時就是習慣性地想讓郁商不痛快,但真的沒想把他趕出去。
因此郁商住校後他心中到底存了點愧疚,難得和他說話的時候好聲好氣。
“周玄序今天沒來上學,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玄序哥?”司延沒想到他問的居然是周玄序,不由愣了一下,随即便反應過來了什麼,說了句,“操。”
“怎麼了?”郁商連忙問道。
“今天幾号?”
郁商不明白話題怎麼突然就轉到這上面了,但還是如實回道,“2月26。”
“那就對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郁商被他說得雲裡霧裡。
“明天是玄序哥的生日。”
“所以呢?”郁商還是不解。
然後就見司延有些煩躁地揉了一下頭發,“如果不出意外,他現在應該在醫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