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腳上的傷,郁商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穿衣洗漱都不方便,耽誤了許多時間,難得司延說到做到,真的讓司機等了他,因此倒沒有遲到。
隻是到了學校後,他們教室在四樓,他上樓不方便,爬樓梯又得花費上不少時間,看來還是得遲到。
不過娜姐應該可以理解。
郁商正扶着樓梯一瘸一拐地上樓,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了他一下。
郁商回過頭,見是江池影。
“你腳好點沒?”江池影一邊陪他一起慢慢往上走着,一邊往嘴裡塞着流沙包。
“好點了,你先上去,不用等我。”郁商對着他說道。
“那怎麼行!我是那抛棄兄弟的人嗎?”
“别這麼中二行不行?”
江池影撇了撇嘴,“今天運動會還有一天呢,你是不是不能下去了?”
“嗯。”雖然沒項目了,但上下樓畢竟不方便,昨天醫生也讓他多休息。
“你打算幹嘛?”
“做卷子。”
“夏,你好無聊。”
一切都和他想的一樣,娜姐也讓他留在教室不必下去,自己在班裡上自習。
郁商掏出昨晚沒做完的卷子繼續做了起來,隻是沒一會兒便聽操場上傳來運動員進行曲和大家加油歡呼的聲音,以及……白晚溪讀加油稿的聲音。
郁商聽到這兒手下的筆微頓,側耳繼續聽了下去。
然而接下來卻不是周玄序的聲音。
今天的男播音員又換了人。
不知是外面太吵還是郁商的心不靜,整個人一直沉不下去。
桌上的數學卷子塗塗畫畫,半天也沒昨完幾道題。
郁商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晚在群裡看到的照片。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嗎?
再次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郁商便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再學下去,幹脆扔下筆趴在桌子上開始休息。
大概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郁商原本隻是想閉目養神一會兒,沒想到卻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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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商是被晃醒的。
他緩緩坐起身來,胳膊被壓得又酸又麻,頭還有些懵。
外面的運動員進行曲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操場上似乎很亂,吵得人頭疼,不遠處的樓梯口全是腳步聲。
不知道是不是凳子少了螺絲的緣故,郁商覺得自己好像在晃,怎麼也坐不穩。
“怎麼回事兒?”外面的嘈雜聲更響,像是有很多人在叫嚷。
郁商有些奇怪地站起身來想要出去看看,因為腿腳不便,好半天才終于走到了門口,然後就見不遠處的樓梯口有好多人在往下跑。
郁商突然意識到了有些不對,他們樓上是高三,高三根本不參加運動會,他們為什麼要往樓下跑?
剛想到這兒,郁商便感覺到腳下一晃,他突然一個趔趄,如果不是扶着門,恐怕已經摔倒。
郁商終于意識到了什麼,擡頭看去,然後就見頭頂的燈正以不正常的幅度在晃動。
地震了。
郁商終于反應了過來,連忙向外跑去。
隻是右腳受了傷,再怎麼努力最多也隻能向前蹦,根本跑不快。
好一會兒才走到了樓梯口。
今天高一高二都在下面開運動會,因此這一層走廊上幾乎沒人,所以一路走來還算通暢。
但到了樓梯口就不行了,他們學校人多,每個年級三十多個班,高三全部在他們樓上,此時烏泱泱地全部往下沖,全都擠成了一團,哪怕有老師在旁邊疏散,然而半天也沒有疏散完,大家全都堵在了樓梯口。
好不容易被疏散開了一些,人群潮水一般一齊往下湧。
郁商腳受了傷,走不快,根本跟不上他們下樓的速度,一不小心就會摔倒,為了安全起見隻能先暫時站在一旁,等他們下完自己再下去。
腳下的晃動似乎越來越嚴重,就在郁商想今天會不會死在這兒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傳來,“郁商!”
他竟然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郁商尋聲望去,然後就見周玄序正逆着人群跑了上來。
此時樓梯上下正是最擁擠的時候,然而周玄序卻還是硬生生擠了上來。
“你怎麼來了?”郁商驚訝道。
周玄序似乎來得很急,胸口不住起伏,額上有汗,滿目焦急,直到看見他眼中的擔憂這才潮水一般褪去。
“娜姐讓我來找你。”
“娜姐?”
“沒時間了說了,好像地震了。”周玄序說着轉過去在他面前俯下身道,“上來!”
他的意思足夠明顯,但郁商還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快上來。”周玄序見他半天都沒有動作,再次催促道。
郁商也知道此時不是什麼矯情的時候,因此還是聽話地趴在他背上,由他背起了自己。
隻是趴在他背上時郁商下意識放輕了呼吸,生怕心跳聲出賣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