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女播音員是白晚溪,雖然穿的是最普通不過的校服,但她隻是坐在那裡便已經收獲了不少的目光。
現在又加上周玄序,兩人坐在一起,宛如一對金童玉女,難怪會引得大家一片起哄聲。
郁商心中微漲,沒再看下去,低頭專心準備起了比賽,可是卻攔不住周圍的讨論聲。
“他倆坐一塊好配啊!他們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完全不避諱老師和校長啊。”
“學霸的底氣吧,周玄序聽說一直是高二年級第一,老師才不管好學生的事。”
“不過白晚溪不是高一的嗎?高一剛入校也沒多久,這就把周玄序拿下了?”
“她長那麼好看,換我我也抵抗不住啊,更何況他倆都是廣播站的,相處的機會也多。”
“……”
郁商努力逼着自己轉移注意力,但還是聽見了幾句。
“别想了。”郁商告誡自己,他又沒有辦法改變,多思也是無益。
恰好裁判已經讓開始做準備,郁商正準備站到自己的位置上,突然一個人從他旁邊走了過去,還狠狠撞了他一下。
郁商被撞得向後退了一步,連忙擡起頭來,然後就見一個不認識的男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後站到了他的左邊。
郁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下,确定不認識,想着他應該是不小心的,因此也沒在意,隻是覺得這人好沒禮貌,撞到别人也不知道道個歉。
不過比賽馬上就開始了,他也顧不得計較這些,連忙做好準備。
随着裁判一聲令下,跑道上的所有人立刻跑了起來。
自己班的為自己的班的加油,操場上立刻響起了震天響的加油聲。
主席台上周玄序和白晚溪也念起了各班送來的加油稿。
周玄序:“播報員的嗓子不舒服,接下來由我為大家繼續讀加油稿。”
白晚溪:“ 明亮的天空下有你們的身影,那矯健的身姿在長空下奔馳,向着目标前進。那值得你們灑下汗水的地方,就在你們眼前閃耀,堅持住,你們是最棒的。加油!高二十三班的運動員們!高二十三班報送。”【1】
周玄序:“高二一班的每個健兒,在我們心中你們就是最棒的,加油!高二一班報送。”
白晚溪:“你是運動場的心髒,跳動夢想;你是漫長路的精神,激勵輝煌;你們是将上下求索的人!風為你加油,雲為你助興,堅定,執着,耐力與希望,在延伸的跑道中點點凝聚!力量,信念,拼搏與奮鬥,在遙遠的終點線上漸漸明亮!時代的強音正在你時代的強音正在你的腳下踏響 ,高二七班報送。”【2】
周玄序:“身體第一,比賽第二,不求名次,盡力就行,高二一班報送。”
白晚溪:“迎接你的是三千米跑道;等待你的是漫漫征途;勇敢地沖吧勇士們不要畏懼對手的強大你的對手隻有自己,勇敢地沖吧三千米算不得什麼。付出的汗水就要得到回報,勝利的淚水就要順頰而下秋,風會為你喝彩,陽光會為你慶功。掌聲就要為你響起,高二十七班的勇士們加油!”【3】
周玄序:“郁商同學,三千米加油!高二一班報送。”
“……”
兩旁的加油聲連綿不斷,到了後來大家已經不管是不是自己班,全部起身為場上的運動員加起了油。
大概是氣氛太過熱烈,連郁商的狀态都比平日裡好了些。
但體能終究有限,哪怕他再努力也隻保持在了中段水平。
直到最後兩圈,郁商依舊中段,排在他前面的人已經紛紛開始加速沖刺,郁商也有些着急,開始提速。
雙腿沉得像是灌了鉛,但他還是拼命地向前跑。
終于,超過了前面一個人。
哪怕他依舊排在中段,但一班的所有人還是集體沸騰了起來,紛紛給他加油,即使隔了半個操場,郁商也聽見了他們的加油聲。
除此之外還有主席台上的加油稿。
他聽見周玄序說道:“郁商同學,加油!高二一般報送。”
所有人的加油聲就像解藥,緩解了些許疲勞。
最後一圈時郁商已經累極,但絲毫不敢放松,哪怕已經拿不了名次,但他還是努力地向前跑,能超一名是一名。
但這樣想的明顯不止他一個人,郁商能感覺到後面一直跟着他在不斷加速,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
郁商還想繼續提速,但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像是破了的風箱,雙腿邁開的每一步都是靠毅力在支撐。
他無數次想着要不算了,但終究還是不願意就這麼放棄,因此兩人較上了勁一般同時提速沖刺,但始終拉不開距離。
好在已經是最後半圈,隻要堅持過這一段就結束了。
然而讓他沒找到的是,身後的人不知怎麼居然還能再加快速度,終究還是從他身後超了過去。
郁商還沒來得及震驚,旁邊的人經過他時突然推了他一把,郁商絲毫沒有設防,身體向右歪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郁商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天旋地轉,随即右腳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其他人也明顯看見了這一幕,操場上頓時一片嘩然,亂了起來。
正在主席台上念加油稿的周玄序也站了起來。
娜姐和班裡的人見他久久沒有站起來,連忙跑過來圍着他問道:“郁商,你沒事吧?”
郁商這會兒終于反應了過來,慢慢站起身來。
右腳似乎扭傷,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他向後看去,這一會兒的功夫,剛才落在他身後的人已經全部跑到了終點,賽道上就剩下了他一個人。
“你是不是受傷了?”娜姐扶着他道,“走,我送你去醫務室。”
“剛剛那是哪個班的呀?我們都看見了,他怎麼推人!”
“找裁判去!”
“就是,走,找裁判!”
“先别說這些了,先去醫務室。”
“等一下再去,我還沒到終點。”
郁商說着活動了一下右腳,依舊是鑽心的疼,但左腳沒事。
從這兒到終點目測還剩最後一百米,他差不多還能跑過去。
娜姐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說道:“你都傷成這樣了,更何況比賽都已經結束了。”
“一班的比賽還沒結束,我的也還沒有。”
娜姐聞言愣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但終究還是沒有再繼續阻攔,而是給他讓出了場地,站在一旁叮囑道:“别勉強,實在不行我們就放棄。”
“我知道了,謝謝娜姐。”
郁商說完便繼續一瘸一拐地向着終點走去,操場上的所有人見狀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等着郁商向終點走去。
最後十幾米時大概是疼得太狠的緣故,郁商幾乎是蹦到的終點。
越過終點找的那一刻,校長帶頭鼓起了掌,随即全場掌聲。
郁商這才卸了力,被人扶着坐到一旁的觀衆席上。
他挽起右腿的褲子看了一眼,右腳腳踝處又紅又腫。
一班的人一半圍在郁商身邊,陪着他去醫務室,另一半去找了裁判。
最後經過裁判組的讨論,那人的成績取消。
還告訴了他們那是國際班的學生。
娜姐讓其他人都回去,自己則陪着郁商去了醫務室,還讓他們不許鬧,自己一會兒會去找國際班的班主任了解情況,大家明顯不甘心,但最終還是聽了娜姐的話乖乖回去。
郁商到了醫務室,醫生給他上了藥,娜姐還點了兩杯奶茶。
兩人一人一杯,一邊喝一邊讨論道:“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咱們班和國際班有過節嗎?那人推你幹嘛?”
郁商聞言也回想起比賽前那人就撞了自己一下,還是國際班的,不知怎麼,他總覺得這事兒和司延有關。
果然,晚上放學的時候司延難得叫司機在學校門口等他。
郁商不想和他一起,但腳扭傷了,走路不方便,隻能上了車。
今日的司延一反常态,沒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和愛搭不理,先是看了一眼他的右腳,然後主動搭話道:“你傷得嚴重嗎?”
郁商沒說話,隻是靜靜地望着他。
司延知道他已經猜到了和自己有關系,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語氣依舊強硬,“你這麼看着我幹嘛?今天的事雖然和我有關,但真不是我指使的,喬岩是我朋友,他知道我胳膊骨折是因為你,所以就想替我抱不平。”
郁商沒說話,心想果然如此。
“這些天你别走路了,我都會讓司機等你。”
“謝謝。”郁商淡淡道。
司延不知道為何,每次和郁商說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說不出的憋氣,但這件事确實是他理虧,因此隻能強壓下火氣。
“你們班主任已經找過我們班主任了,你們班人也來我們班鬧過了,玄序哥也來找過我了,你有火也該撒完了,能别冷着臉了嗎?”
郁商聽到周玄序的名字,這才終于有了反應,轉頭看向他問道:“周玄序找過你?”
“是啊。”司延沒好氣道,“你們班還真神奇,這才當了幾個月的同學,一個個都還挺團結,連玄序哥現在也處處護着你,真是……”
郁商沒有在意他的絮叨,隻是追問道:“周玄序和你說了什麼?”
“說什麼,還能說什麼,讓我跟你道歉呗。”
郁商聽到這兒有些想笑,畢竟來司家這麼多年他都沒見過司延和誰低過頭,更别提道歉,因此并沒有當真,還想再問。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下一秒卻聽司延真的說了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