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顔華,一想到風躍會和祁牧一起死陣中,他就歎:“值得嗎?”
風躍未答,手中沉重的權杖向下,打擊水面。
祁牧想:是嘛,堂堂一個大祭司,風躍他怎麼可能沒有出去的辦法?
于是,祁牧安心了,顔華皺眉道:“也對,我早該想到。”
隻是,顔華轉頭又一笑,那放肆的笑聲逐漸擴大,想徹在陣中。
顔華道:“但是風躍,這是你第幾次為了這個小魔出手了?”許多次了吧?所以顔華玩弄着魂幡,面上毫不在意的續說:“你真以為我傻,不會特意防着你?”
話落,祁牧立即起身,對着風躍道:“大祭司,告訴我,我該做什麼?”
顔華頓了一下,不由嘲諷祁牧太天真,他道:“你們,全都會死的。”
結果,祁牧竟借機打了一道光團在陣中。
光團被魂幡反彈,一下打回祁牧的右手。
顔華卻因此憤怒,于是他不再理會祁牧,催動陣中殺招。
天際中的窺視消失了,當世界隻剩祁牧和風躍,祁牧終于有空觀察,四面的環境和極樂園的那個湖很像。
全是一望無際的水,而他們淩駕水上。
風躍道:“你故意的,打出那一道,讓驚若察覺?”
祁牧扶着胳膊,聞言,便沖風躍笑了笑道:“那沒辦法,大祭司,你知道我的,能力低下的小魔,就算從這逃出去。”祁牧擡眼看四周,然後握緊了手中往生蓮道:“我得保證,我能将東西成功帶回去才行。”
祁牧垂眸,看手中之物是,連眼角的餘光裡都寫滿希冀。
因為他愛奚蘭序,他有渴望的歸途,風躍偏頭,不再看了。
他說着“小心。”,祁牧感受到陣中殺招變化。
原地驟然突起的冰棱也令人難以躲避。
祁牧提着一口氣,腳下步伐變化,但人也随着時間的流逝,漸顯疲态。
他的手心冒出汗,當又一個空中起跳,回旋翻身落地,又險險避開腳下應接不暇的利刃時,祁牧感覺,他漸漸急躁。
并對着不遠處風躍喊:“大祭司,出口還有多遠?”
風躍手中掐決,最終,給了祁牧一個疑惑的答案,他說:“很快。”
祁牧咬牙,真不怪他往更壞的地方去想,他邊躲,邊急,都差點以為風躍和顔華演戲,就會困住他了!
祁牧:阿序不能等。
他在這的一分一秒都是在消耗奚蘭序和奚蘭序肚子裡寶寶的命,直到,身後的風躍終于接近了祁牧。
祁牧頓住,倉促回頭,根本就沒想過風躍這時拍他的肩膀要幹嘛。
隻是祁牧剛張口,風躍的手就按在他的後頸上,将他拉向自己。
祁牧懵了,當即反抗,風躍将頭低下,在距離祁牧額中不足三寸的地方說:“别動,這個地方隻有洛水與圖能帶我們走。”
話落,祁牧果真不動了,風躍說:“現在我将東西傳給你。”
可是祁牧不解,他道:“東西你拿着,我們不一樣出去?”
白光在他們中閃爍,洛水與圖像一卷畫軸,從風躍額前飛出,然後沒入祁牧的眉心。
登時,祁牧頓覺全身上下被一股力量填滿,而風躍,在做完這一切後迅速放開他道:“神器認主,我隻是要你也沾上它的氣息。”
祁牧眼瞧風躍背對他,揮手抵禦這冰棱,大祭司說:“祁牧,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弟子,接受師門傳承。”風躍偏頭道:“你要拒絕嗎?”
祁牧啞然。
其實他拒絕風躍的東西不算少,那個師父也不叫,但此時的風躍給他指了路,“正東,你現在直走過去。”
祁牧抿唇,好吧,師命不可違,隻是他走出了幾步又停下。
背對着風躍問他幹什麼?
祁牧道:“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風躍扯起了唇角道:“祁牧,這個問題我好像問了你很多遍。”
話落,祁牧登時想到了先前,于是全身一個哆嗦,當即不想理會。
随便,大祭司那麼厲害。
祁牧不再憂心,于是這一路他幾乎暢通無阻。
他要回去救人的,他一點都不敢停下,直到與圖中時有警示,祁牧看見了出口。
他本來應該走的,就像他走後,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的風躍。
垂眸,終于苦澀想:是啊,終歸是我比他先見你,你卻比我先識他。
祭血陣中隻能活一人,可是祁牧掉頭返回,卻沒料見眼前那一幕。
透亮的湖水被染成紅色,數十根鐵索穿透大祭司,祁牧後退,在那一刻又拼了命的想上前。
身軀被一道結界回彈,祁牧的手砸在結界上,他終于懂了,大喊:“你騙我!你騙我!大祭司!放我進去,為什麼?師父!師父!你出來,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師父!”
風躍睜眼,可奈何,是用一道金光将祁牧送走。
風輕輕的揚起吹散執念,祁牧有些絕望的發現,反正,風躍這個人從不問及他的選擇。
為什麼呢?
祁牧睜眼看着自己一點點消失,傳送陣法會将他直接送到蘭華台。
于是他用最後的時光将結界敲打的砰砰作響。
沒有用。
或許曾經,他在青嶽派告訴風躍:“從這裡出去以後就找個山林隐居吧。”可風躍沒有聽話,所以,一切就注定無可挽回。
如果沒有遇見。
眼前事物逐漸熟悉,祁牧回到蘭華台,可彼時,他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