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慶幸說:“還好我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直覺原來可以那麼準,魂幡都幾乎抽出了他的三魂,隻差一瞬間。”
陸衣就死了。
這一番的說辭,即便是事後聽沈陌離再講,都不難叫此刻同行衆人倒吸一口氣。
林厭更道:“這已經不是傷神魂了吧?那你還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
這個師兄心真大,林厭皺了皺眉感覺這事不太行,張口要說,奚蘭序卻更早他一步道:“沈陌離,你是說你那天有非常極其特别的感官想要見到你師弟?”
話落,沈陌離頓了一下,然後如實點頭道:“确實如此,怎麼了嗎?”
這件事情有何不對勁?
沈陌離瞧不出來。
因為一切隻是他直覺。
但奚蘭序不一樣,他在沈陌離說出這一段話時,腦中竟不知為何突然就浮現出一段自己從前從未見過的畫面。
而在那段畫面中,沈陌離不在,陸衣死了,雲水宗滅了。
奇怪,奚蘭序晃了晃腦袋,在沈陌離再次疑惑的當下搖頭說:“沒什麼,講不清。”
話落,沈陌離想想,也是沒追問。
他道:“不過你們在陣中,這也難怪師弟他說好像瞧見了小牧。”
奚蘭序找對人了,沈陌離按着最後瞧見祁牧的方向進入門。
衆人跟在他身後,奚蘭序此刻腦中混亂,突然發現:難道,沈陌離也是重生的?
可按這如今情況來說,這姓沈的一看就沒有記憶,隻有直覺。
為什麼?
眼前就是出口,衆人很快瞧見了光亮,但奚蘭序走着走着卻突然停下,伸手按住腹部。
身旁花湘鈴很快疑惑道:“你咋了咯?”
話落,奚蘭序搖頭道:“沒事。”
奇怪了,他走着走着突然覺着小腹刺痛,今日……難不成是吃壞了肚子?
不對呀!
後來再想,奚蘭序突然發覺他們今日什麼都沒吃。
不管了,不重要,找人要緊。
也所幸,奚蘭序想的是找人要緊。
法陣的出口連通黃花村,當衆人趕到時,其實也離顔華出現沒多久。
少年口中“啧”了一聲沒意思。
眼看着魔尊,劍仙還有大祭司都在,顔華不願自讨沒趣,于是收了魂幡,後退看着祁牧說:“小師侄,那我們,後會有期。”
話落,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原處。
奚蘭序胸腔中一顆懸起的心終于放下,天知道他剛出法陣瞬間,便瞧見自家小院上方陰雲籠罩,鬼氣森森。
顔華手中的魂幡還朝着祁牧,他的心頭是什麼感受。
隻是這會,顔華走了,風躍還在。
祁牧站在風躍的身後,瞧見對面一衆熟悉的夥伴,尤其是瞧見奚蘭序的刹那他就已經邁開腿。
誰知下一刻,祁牧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牽住,他回頭,奚蘭序已經開口道:“風躍,你放手。”
祁牧垂眸道:“師父。”
話落,除奚蘭序以外的衆人震驚了。
祁牧叫風躍什麼?
師父?
林厭呆滞的擡手,然後一下撞上去。
手拍到腦袋,疼啊!
是真的!
風躍沒有回頭還是說:“你現在可能不太明白,但祁牧,這一卦。”風躍回頭,從來沒有那麼認真對祁牧自稱過師父的風躍頭一次開口那麼說:“師父在很多年前就幫你蔔過,山地剝卦,無緣無份。”
可是後來,風躍又蔔了一卦。
中間不知道為什麼有一次時空逆轉,以至于卦象的結果不同,但風躍還是可以說:“有一處十年大劫,生死難關,所以……”
話沒落地,祁牧已經插道:“師父,你有讓我做選擇嗎?”
沒有,風躍要求祁牧跟他走。
甚至是這種在卦象上一眼就能看出結果的東西,風躍不明白,祁牧有什麼好不聽的?
他松手,疑惑,奚蘭序又有什麼好不聽的呢?
當初,他們賭了這一局。
如今,祁牧和奚蘭序都不記得。
遺忘,應劫的開端。
如果沒有那個葵卯年,風躍不會答應守這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