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啞巴絕對不會屈服于強權！

五福客棧二層，天字一号。

包廂門内突然丢出一大堆鐵具，鴨子的羽毛飄飄落落，最終林厭和奚蘭序一同被趕出門外。

祁牧拿着手中的麻繩往地上一丢，雙手叉腰，站在門前，欺負殘疾人？

祁牧道：“你們兩個，不要進來了！”

砰——

房門在眼前被人一下關上，林厭碰了一鼻子灰，還不敢相信。

哇～他們被小魔後趕出來了。

林厭道：“尊上，小魔後這是甯願用傳訊符聯絡仙門的人。”說着還偏頭，将視線從房門上轉移至奚蘭序身上繼續道：“你是不是裝過了。”

奚蘭序沉默。

其實想想也很對，林厭蹲下，原地打了個比方說：“小魔後怕惹事，所以攢錢買靈草，他怕出事，所以日以繼夜畫符紙，現在遇事，表面上看我們是一起面對，但他轉頭去問那個沈陌離顯影符的畫法。”

最後總結，林厭知道了：“魔後需要一個賢内助！”

話落，奚蘭序擡腿就一腳踹上了林厭的屁股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林厭一個趔趄，臉都差一點着地。

回頭，奚蘭序卻抱着雙臂，眼中複雜：“牧牧是個好脾氣。”

林厭道：“脾氣那麼好還不是把你關門外？”

奚蘭序放下手有些不可置信。

可林厭蹲在地上，忽然眨眼，随後跳起。

在奚蘭序那一句話出口前迅速插道：“尊上，我去隔壁，驚若姐找我！”

……

外頭小攤的混沌很好吃，林厭走後，奚蘭序又在外頭守了小半個時辰，眼前那扇房門才再次開啟。

祁牧出來，透着門縫一眼就看見奚蘭序的影子。

他是驚訝的，“阿序，你怎麼……”

還沒走。

還沒走的奚蘭序一個人站在這條寂靜的走道上，夜色黑沉，唯有四周不亮的燭火照出他的一點影子。

祁牧将開啟的房門關上後下意識伸手，手心摸上對方的外衣。

手底下冰涼，沒有溫暖的感覺。

奚蘭序道：“問好了？”

祁牧點頭回：“好了。”

花湘鈴不會說話，但會比劃，根據她的描述，祁牧想：“她見過阿寶，而且明天白天，她就能帶我們去最後一次見到阿寶他們的地方找人。”

但是報酬要十個錢袋，一百兩。

奚蘭序問：“你答應了？”

祁牧點頭，表示肯定。

對，他答應了，并道：“阿序，雖然一百兩看着很多，但現在，我認為還是阿寶和劉嬸比較重要。”

而且花湘鈴一個小姑娘流浪，祁牧難免再多兩分恻隐之心。

他跟在奚蘭序身邊往回走，臨了了還沒忘補充一句說：“對了阿序，錢的事，不要告訴嫂子。”

奚蘭序停下腳步。

這下重新審視身旁的祁牧。

别的不說，但祁牧對朋友這點就是義氣，而且這個人念舊。

祁牧瞧見奚蘭序停下了步伐所以他也停下了。

這會回頭問，正處在一個逆光的方位，奚蘭序突然就覺，眼前的場景好熟悉。

祁牧道：“阿序？”

奚蘭序晃了晃腦袋說沒事，“進屋吧。”

家裡的小财迷都能願意，奚蘭序推門而入的時候就表示自己當然也沒什麼意見啦。

祁牧聞言臉紅了。

他終于後知後覺的反駁道：“什麼小财迷呀？阿序！你，你，你……”

瞧他憋了半天憋不出髒的，奚蘭序點好燈回頭，漏出的火光在照在祁牧面上。

和着他本人原有的羞惱，祁牧突然頓住了。

因為奚蘭序伸手撫上他側顔，令他困惑，但下意識低頭。

奚蘭序說：“牧牧，你還記得嗎？半年前你撿我回家的那個晚上，你就問我能不能留下。”

魔域真的很危險。

至少在祁牧這個讀者眼中是這樣。

所以祁牧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但他錯了。

奚蘭序不想說話，他知道從村到鎮非常累，所以也隻是低頭，叫祁牧措不及防的缺氧一段。

于是祁牧腦中能閃過的所有想法，在那一刻全都分崩離析。

魔頭總有莫名其妙的占有。

就像人心的欲望，旁人永遠都猜不到它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隻有體會的那刻，才叫彼此雙方之間都知道，那是真的。

夜色黑沉，天邊的月不知什麼時候被烏雲籠罩，客棧二層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倚靠窗邊對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