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湯底澆在那紫菜蝦皮上,蝦皮的香味一下子與那湯底結合在一起。
咕噜咕噜。
那可真是飛流直下三千尺!
看到祁牧突然不知怎麼說。
攤主餘光一瞥,問他說:“這位公子是要去哪,做什麼呀?我這馄饨快好了,您是不知道,咱家的湯底十裡八鄉最出名!那是真材實料,用牛骨熬出來的高湯!來,您看您要不要先嘗一碗再走?”
這天,怪冷的。
祁牧的心,怪涼的。
偏偏奚蘭序還沒有感覺。
逼得祁牧站在原地,憋死了自己。
人啊,有時真的很奇怪,明明如廁這件事情很正常,但一旦遇到那麼三二個人,用那詢問的目光朝向他。
祁牧覺着自己好像需要打報告,無端的羞恥心上腦,難道他還要解釋一下這個程序怎麼走?
怎麼走???
奚蘭序真的疑惑的,伸手探了探祁牧的額間,奇怪,不熱啊,他叫:“牧牧?”
終于,這不叫還挺好,一叫藏不住,祁牧一激靈,直接脫口而出:“我去廁所,找茅房,要時間,程序,程序,那重點的程序,重點就在扶!”
祁牧講了半天終于擡起眼,他發覺奚蘭序松開了他的胳膊,站在原地,而他身後,馄饨攤的老闆聞言直接一個了然,然後身手一指道:“原來公子你這是急着要去茅房啊,來,那邊左轉,走20步左右就有一個。”
祁牧愣住了。
人可以有很多種死法,當然,無論在什麼時代的社死都能是其中一樣。
祁牧轉頭,同手同腳的走出兩步。
耳畔再也顧不上聽奚蘭序說:“那你去吧,我拿了東西就去找你。”
啊啊啊啊啊!
讓他死吧!
祁牧終于閉眼跑了出去,一腦袋紮入黑暗,人生真的完玩了,在這個他的腦袋突然抽掉的夜晚!
茅房的門被關了,又開啟。
正當祁牧準備暫時放下上一段人生時,小巷裡的青石路,他擡眼望去,突然瞧見了一個消瘦的身影。
……
小巷中的細微響動很快就引起不遠處奚蘭序的注意。
實在是前車之鑒過多,于是奚蘭序在短暫的忽視後驟然回眸。
攤子上打包好的吃食已經被攤主遞上,幾乎瞬間,奚蘭序放下手中銀錢,突然離去。
攤主伸手:“哎,客官,還沒找你錢呢?”
今日不是滿月,天上的月光卻依舊清泠,十二月的晚風很冷,比不過奚蘭序突然驚出的一身熱汗。
人沒到巷口,奚蘭序就聽聞裡頭屬于祁牧的那道聲音傳出。
聲音的主人此刻倉皇無措,整個後背幾乎都貼在小巷中段的石闆牆上說着:“别,等等,不行,你下去!”
這是什麼糟糕的台詞?
奚蘭序腦中的那一根琴弦繃緊,幾乎同時,心緒翻湧,握緊拳頭,整個人就如同那離弦的利箭一般沖出。
然而下一瞬。
小巷中的二人被巷子口的響動招來,祁牧回頭,正對上奚蘭序的視線。
而趴在祁牧身前的少女卻毫不在意般依舊踮腳,努力伸手。
祁牧眼中光彩一亮,當即就如同找到救星般喊說:“阿序,救我。”
他快要壓不住這個姑娘的頭了!
奚蘭序聞言,動了動拳頭上前,見狀,姑娘好似感受到風險。
于是,她終于放棄了祁牧的錢袋,轉而一下拉起祁牧躲到他的身後。
祁牧懵了。
他成了一個擋箭牌,但奚蘭序很氣,他将手裡打包好的吃食往地上一放就伸手抓人。
小乞兒像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見奚蘭序如此,于是當場“啊啊啊啊”的亂叫着。
祁牧被她驚住了,反應過來後急忙去抓奚蘭序要打人的那隻手道:“阿序,阿序,你等等,這個姑娘說她知道阿寶他們的下落!”
一個小乞丐能知道什麼阿寶的下落?
奚蘭序面無表情的直接肯定說:“她騙你的!”
話落,小乞丐抓着祁牧的衣角,眼眶裡的淚珠都要砸下來。
祁牧急了,他說:“不是的!”然後回頭。
小乞丐的眉目清秀,隻是一身髒亂的着裝以及那幾乎遮臉的的長發讓她整個人都顯得很邋遢。
但她那麼可憐!
十多歲的模樣。
瘦骨嶙峋。
弱不禁風。
獨自一人,孤苦伶仃。
漂流在外,還是啞巴!
祁牧道:“阿序,阿序你聽我說,而且就算她騙我,可是你看啊,她這樣能騙我什麼?她還那麼小,一個姑娘,漂流在外,況且這回,我看是她想要幫我們。”
但這一切不重要,奚蘭序暫時放下了左手問祁牧:“那她剛剛在幹嘛?”
祁牧眨眼,過了好半晌才回說:“她,要報酬?”
還說不是在騙人!
奚蘭序叫祁牧過去,祁牧就傻傻的去了,然後就被他的阿序一把按在懷中,奚蘭序空出來的那隻手直接拎住小乞丐。
這回沒了祁牧的遮掩,魔頭用的好一招兵不厭詐,花湘鈴怒了。
四肢懸空,胡亂踢打。
祁牧睜大了眼睛反對:“阿序!”
怎麼能這樣?
奚蘭序不在意,直接甩到花湘鈴暈頭轉向,再難反抗後說:“她不是知道阿寶他們的下落?走,牧牧,我們把她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