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俯下身與琴宓對視。
“就你這點禁制,本尊還未看在眼裡。”
“是嗎?”
琴宓視線掃向墨清,眼裡閃過一絲什麼,半會揚起紅唇譏笑:
“葉染你倒是收了個好徒弟,哈哈哈……”
葉染聽着她不明所以的話,擰了擰眉。
琴宓仰起頭,湊近葉染耳邊,冷笑道:
“琴雨琴雨,承受雨露恩澤,這就是你純陰之體的宿命。我等着看你一輩子做他人爐鼎,隻能永遠伏在他人身下喘息,失去神智的一天。”
墨清鳳眸微睜了睜,瞳底閃過一抹血色,眼中殺意毫不掩飾。
葉染微微勾起唇角,不在意道:
“嗯,我要将你交給鳳家,也不知你還有沒有命到這一天呢?”
琴宓道:“你把我交給鳳家,我便将你體質的事情說出去,你覺得鳳家會放過你?”
雙修之術雖然偏門,但也确實有助于增進修為。而且純陰之體,極為難得,修真界視這種體質的人為天生的爐鼎,出現一個,便會引來各方的争搶。
葉染眼眸微眯。
“你有無數的機會可以把這件事說出去,但是你沒說。”
她頓了下,問道,“拿我的秘密與人做了交易罷?藍淵?”
琴宓眼眸微閃,不作聲。
葉染繼續道:“我體質的事要是散播出去,确實會給我帶來很多麻煩,但你想以此威脅我,也太小看我了吧?”
琴宓默了一下,如果她說出去,秘密就不再是秘密,與藍淵的交易告吹。
她還指望藍淵護她一命,而唯一讓藍淵感興趣的便是葉染的秘密與無弦派的寶物。
琴宓揚手拂了拂長發,勾起妩媚的笑容,聲音又輕又軟。
“現在确實是威脅不到你。”
葉染現在羽翼已豐,化神修為,又是劍修,尋常修士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她緩緩道,“琴雨啊琴雨,你在合歡宗待了十幾年吧,幾百年過去,竟把合歡宗的媚術忘得一幹二淨。你不知道媚術都是使于無形之中,舉手投足之間的麼?”
葉染擰了下眉頭。
“什麼意思……”
她話尚未說完,琴宓忽地從地上翻身而起,往窗外飛躍出去。
三人下意識想追出去,卻齊齊滞在了原地,身上靈力仿佛被禁锢住一般,使不出半分,連着身體也開始升起熟悉的燥熱感。
無形之中,舉手投足之間給他們下了媚術麼。
琴宓方才說那麼多話,隻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
即便是那麼一瞬,也足以讓她有逃生的機會。
葉染率先沖開身上的禁锢,然後反手給兩人一人一掌拍過去兩道靈力。
禁锢一解,身上靈力運轉,墨清二話不說,扭頭就追了上去。
葉染轉身跟着飛出去,衣袖卻一緊,被封钰一把扯住。
“帶上我啊喂!”
葉染無語又嫌棄的望他一眼,揪起封钰躍上房頂,甩出飛劍,追着前方兩人而去。
“靠!你飛慢點,我頭暈!”封钰拽了下葉染衣袖,“還有把老子身上的媚術解了。”
葉染頭也不回,但還是依言放慢飛劍。
“多大點事,運轉靈力壓下去。”
“你方才給我拍的那一掌是什麼術法,再拍我一下。”
“隻是尋常冰心訣。”
“我試了,沒你拍的那種效果。”
從頭涼到腳的透心涼,有點爽的說。
葉染運起靈力掐起法訣反手點在封钰額上,語氣淡淡說道:
“大概,這就是修為上的差距吧。”
封钰:“……”
想掐死她的沖動又冒了出來。
但下一刻,随着葉染點下的手指,涼意直達心底,他腦中一片清明,四大皆空,甚至有點兒想敲鐘是什麼鬼?
拖着封钰,葉染速度慢了一拍,等兩人追出百裡之外的時候,琴宓似乎已被墨清控制住。
“徒弟,别殺她。”葉染遠遠的叫一聲。
那可是三十萬靈石呢。
琴宓盯着眼前渾身溢着殺意的人,嘴角淌着血,口中發出微弱的聲音,冷笑連連:
“我詛咒你永遠都得不到……”
下一刻墨清重重按下插在她心口中的長劍,帶着濃郁魔氣的長劍直接刺穿對方的心髒,眸底血光一閃而過,盯着那漸漸黯下去的瞳孔,他帶不容置疑低低道:
“她是我的。”
固執而又笃定。
墨清阖了阖眼簾,嗜血的紅眸在葉染落地前斂得幹幹淨淨,他轉身張口乖巧輕喚一聲,“師尊。”
手中滴血的長劍往身後藏了藏,低垂着頭不敢看她,一副做錯事擔心她責罵的模樣。
葉染上前幾步,直接越過他,半蹲下身伸手探琴宓的脈,眉頭皺了皺。
“怎麼?死了?”封钰開口問道。
葉染點點頭,詢問道:
“鳳家有提過要死的還是要活的麼?”
封钰上前望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琴宓,仍有點不可置信,一連串甩出幾個問号:
“真的死了?元神也滅了?是不是又逃了?又找人奪舍去了?”
葉染檢查一遍,搖搖頭。
“這回是真死了,道消魂散。”
“竟然這麼輕易就死了?”
封钰瞪大了眼,這是他頭一回見書中排得上号的人物死亡,一時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不知作何感想。
他擡頭望向垂着眼眸不說話的墨清,眉頭緊緊皺起。
下手這麼狠,果然是反派。
葉染收回手,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