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無情的一巴掌摁開他的腦袋。
“你發什麼酒瘋。”
先前還好端端的，突然就像個咬人的餓狼一般，連瞳孔都變紅了。
滾燙的酒氣噴灑在她臉側，僅剩的丁點理智告訴她别跟醉鬼計較，忍住了一腳踹他下去的沖動。
葉染擡手又是一掌。
“起開。”
墨清紋絲不動，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修長手指撫過她的紅唇，輕輕摩挲，嗓音微啞。
“師尊流血了。”
葉染拍開他的爪子，惱怒道：“還不是你咬的，你是狗嗎？那麼喜歡咬人。”
“我給師尊舔舔，好得快。”
說罷他低頭伸舌舔了舔滲血的唇瓣，舌尖有意無意往她口裡探去。
葉染：“……”
葉染額頭青筋突了突，眼中是前所未見的怒意，管他醉不醉，敢占她便宜，往死裡揍。
她運起靈力，三成力道毫不留情的打在墨清的肩膀上。
化神期的三成力道，對他來說算是小痛小癢，床榻跟着動了動，墨清悶哼一聲，松開了她，擡頭委屈巴巴的看向她。
“徒兒做錯了什麼？師尊又打我？”
葉染撅着眉頭，語調極其不悅。
“再敢這般對為師，為師不止揍你，還要把你逐出師門。”
都敢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墨清聞言酒都醒了幾分，瞬間急得紅了眼，一把抱住葉染，生怕她丢開他一般，泫然欲泣。
“師尊生氣怎麼罰弟子都行，别不要弟子。”
葉染冷着一張臉。
“起來，運轉靈力散了酒。”
等他清醒了，她把他揍得爬都爬不起來。
是時候重振師道尊嚴了。
墨清神情無措，小心翼翼的立馬從她身上爬起來。
葉染趕忙從床上站起身，長發一甩，理了理衣襟，揚手撩開厚重的紗幔走了出去，冷聲問道：
“清醒了嗎？”
墨清白着一張臉點了點頭。
“徒兒知錯了，師尊罰弟子吧，别生氣。”
葉染掃他一眼，徑自走向長榻，盤腿坐下。
“罰肯定是要罰的，不過現在你先回去吧。”
揍肯定是要揍的，但這是是客棧，不好動手，砸壞了東西要賠。
墨清擡眸看向燭火下冷若冰雪的臉容，心下一沉，他頭一回見師尊這般生氣，氣得要趕他走，氣得要逐他出師門。
如果對方知道他心底對她的渴望與欲.念，會不會惱得殺了他？
墨清垂下眼簾，遮住眸中的欲.望。
他走上前學着蘇言一那一套，趴在葉染身側，抱住了她的大腿。
語氣帶着幾分哀求與撒嬌，“師尊，徒兒真的知錯了，師尊随意罰徒兒罷，别趕徒兒走。”
他眼眶微紅，眨着那血色的眸子，猶如要滴落血淚一般。
葉染心頭就是有氣，見他欲泣的神情，氣也不經消了幾分。
她冷哼一聲，“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師尊嗎？”
墨清怔了下，“自然是有的，師尊不隻在徒兒眼裡，還有心裡。”
葉染擰了下眉。
“為師讓你回去，你不聽，你的三個師兄可從不敢忤逆為師一句。而且還敢……”
她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實在說不出口。
要是老大和老二，她一句話讓他們回去，哪裡還敢逗留半刻。至于老三，即使對她的話有怨言，但也不敢不從。
最重要的是，他們三人可不敢對她這般不敬。
墨清睜着猩紅眸子，沉默了一瞬。
為什麼要跟他們三個比？
如果他早一點找到她，她的身邊壓根就不會有他們三人的存在。她隻會有他一個徒弟，唯一的徒弟，而不是要跟那三人分她的寵愛。
他低聲道，“師尊說過徒兒才是師尊最重要最寵愛的人。”
葉染挑起眉梢，“嗯？”
最寵愛就有恃無恐啊？信不信現在就揍你一頓解氣？
“仗着為師偏愛就恃寵而嬌沒大沒小欺師滅祖？”
墨清一驚，慌忙搖頭，立馬認錯。
“弟子不敢。”
他頓了下，抱住葉染腿的手緊了緊。
“徒兒從未與師尊離得這般遠，舍不得師尊，師尊不悅，不想見到徒兒，那徒兒明日便回去，師尊莫要生徒兒的氣。”
葉染覺得敲打得差不多了，斂了斂身上的寒意，擡手摸了摸他伏在自己腿上的頭。
“以後不許再咬人了。”
她偏頭低喃了句，“蛇都喜歡咬人的麼？”
當年與蛇星戰鬥的時候，對方武器用盡之時，就喜歡用咬的，一想到滿星球的蛇，葉染不禁寒毛直起，連摸着徒弟發頂的手都縮了縮。
墨清溫順的伏在她腿上，發頂上的手仿佛順了他的毛似的，略酥軟，可惜沒順多久，又縮了回去。
他低聲辯了句，“徒兒不是蛇，是蛟龍，不喜歡咬人。”隻喜歡咬她。
葉染揚了揚唇。
“龍長你這樣？”
她沒見過，莫要騙她。
“你的角呢？”
墨清抿了抿唇，眼底閃過抹黯然，師尊果然嫌棄他。
但見她終于不再闆着臉，心下不經又松了口氣。
“師尊不喜歡徒兒的真身，我把角收起來了。”
“呃……”
葉染身形僵了下，她表現得這麼明顯？
口不對心勉強安慰了句，“咳……沒有不喜歡。”
單純嫌棄而已。
“你把角亮出來給為師看看？”
墨清眉梢微動，聽話的露出額上的兩隻犄角。
葉染低頭看了眼龍角上的紋路，這個世界的小動物大多有角，可是有角也改變不了長長一條像蛇的外形啊。
她指尖捏了捏尖尖的犄角，突然先前暗淡無光的紋路，這會兒亮起了金縷般的光芒。
葉染眼神微亮了瞬。
“聽聞龍角是這世間最堅硬之物，力量與血脈的象征。”
微涼的指尖撫過龍角，如同在他心頭撓癢一樣，觸碰感傳來的刹那，墨清的心神就亂了，身體微微輕顫了顫，心中悸動不已。
他以為他自制力夠強，可隻需她輕輕一碰，便崩潰成沙。
墨清撒嬌般微擡起頭往葉染手中蹭了蹭，酥麻的觸感流竄而過，他愉悅的勾起唇角，眸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歡喜。
“師尊不生徒兒的氣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