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打坐調息了兩天,又吃了兩天的丹藥,精神算是終于緩了過來。
腰不酸,腿不軟,那種全身上下被榨幹的感覺總算消了消。
她剛想出門找封钰商量一下抓邪修的事,池瀾突然找過來。
“師……師尊。”
池瀾捏着玉扇,站在屋門前,帶點猶豫和糾結的看葉染一眼。
“師尊身體好點了麼?”
“嗯,好了。”葉染步出屋内,“擔心壞了吧?”
池瀾跟在她身後,眉宇間的擔憂似散不開,語氣頭一回有些酸:
“師尊也太偏寵小師弟了,為了他竟連性命都不顧。”
有哪個師尊會給徒弟擋雷劫的?
唯有他家師尊獨一份。
葉染聞言微歎一聲,轉身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管是墨清,還是你們其中一人,隻要能保你們性命,為師都會不惜一切。”
池瀾捏玉扇的手緊了緊,突覺眼眶有點熱,他巴眨幾下眼,尾音輕顫喚了聲:
“師尊……”
兩人緩緩漫步繞過竹林。
葉染随口轉移話題道:“你大師兄閉關也好幾年了,如今也不知怎麼樣。”
池瀾斂了斂神色,回道:“徒兒前幾天去看過,周圍的靈氣似乎比之前還要盛,大師兄很有可能最近會出關。”
葉染點點頭,纖長玉指順手夾住一片竹葉摘下。
“待叙之出關,為師有話與你們說。”
連掌門他們都知道自己是女子的事情,自己的親徒弟,總不能瞞着。
也沒有理由再瞞着。
池瀾以為他說的是墨清的事,也不多問,點頭應下。
葉染道:“聽聞最近修真界不太平,有邪修專殺金丹與元嬰修士。”
池瀾回答:“嗯,此事弟子也有所耳聞。”
葉染突然開口問道:“你池家有人受牽連麼?”
池瀾搖搖頭。
“未與家中聯系,兄長也無傳訊,應是無人受傷。”
“哦。”葉染叮囑,“你也是金丹即将元嬰,近日不可再下山,待在峰内好好修煉。”
無弦派别的不行,護山大陣倒是比一般門派還要強,連化神都難以攻破,更别說區區一個邪修。
兩人步入涼亭,池瀾熟練的翻起杯子,倒着茶。
“徒兒知道。”
葉染端起茶,抿了一小口。
“近日為師會與封钰長老出門查一查這個邪修,你盯着老三,在他結丹之前不準他出峰内半步。”
“好的師尊,弟子明白。”
“修行上可有什麼問題?”
“修行沒有問題,隻是……”池瀾抿了抿唇,糾結一瞬,“弟子倒是有其它事情想請教師尊。”
“嗯?”
“就是,師尊……那個……弟子是想問……”
葉染擡頭望他一眼,咋的突然說話卡殼了?
“問什麼?”
你倒是問啊。
池瀾白皙的臉陡然爬上幾抹紅暈,他低下頭,小聲道:
“如果弟子以後找道侶,那師尊傳授的劍術弟子可不可以教給道侶?”
“啊?”
葉染抓了抓頭發,這個問題她沒想過诶。
她現在用的這套劍法是她師父獨創的,隻教給了她一人,連問桑都不會呢,而她也隻教給了幾個親徒弟。
想了想,葉染回道:“如果對方也把她的獨門絕學教給你的話,那自然是可以的。”
道侶嘛,以後不就是夫妻共同财産。
池瀾眼睛倏然一亮,俊臉浮起抹笑意。
“嗯,他說以後會教我陣法。”
“她?”葉染眉梢一挑。
哪個她?
是她,還是他?
發現自己說漏嘴,池瀾臉轟的一下,紅得徹底,頭垂得更低,緊張得手上的玉扇都要被捏斷。
半會。
他低聲問,“師尊,您覺得諸葛晨這個人怎麼樣?”
葉染側眸看一眼這個春心突然萌動的徒弟,所以最近這段日子都是跟這個諸葛晨混在一起?
(╯‵□′)╯︵┻━┻
捂臉。
絕望。
她二徒弟竟然被諸葛家那小子給掰彎了。
不知第幾次對這個搞基的世界表示非常絕望。
葉染在支持徒弟與現在就去把諸葛晨那貨給宰了之間來回徘徊。
沉默一下,葉染深吸一口氣,接着發出一聲深深無奈的歎息。
“為師覺得他不怎麼樣。”
沒嘎了他就不錯了,還想她說什麼好話?
池瀾聞言心下一沉,臉上紅暈瞬間一褪,剛要開口為其說話,卻聽葉染又道:
“你自己喜歡就好,别人的意見并不重要。”
池瀾一聽,墨黑的眸子又亮起,擡頭看向她,“師尊……”
他道:“弟子不在乎别人的意見,但師尊要是不喜他,弟子就就……”
剩下的話卡又在了嘴邊。
葉染掂着竹葉的手指輕扣一下他額心,非常無奈,但有點認命。
“你啊……”
她道:“隻要對方是真心對你的,為師無話可說,為師永遠站在你這邊。”
池瀾隻覺得額間一陣清涼,聽着自家師尊無奈卻寵溺的歎息,他彎起桃花眼,笑道:
“多謝師尊。”
“隻是徒弟啊,要睜大些眼睛看清楚啊。”葉染話鋒一轉,意有所指,“莫要一片真心錯付了。”
就算平日裡精明得一批的二徒弟,在對待感情上,也不見得還能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