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飛白說的這句話像是一聲炸雷響在羅武耳邊。
安素雪奇怪的問道:“羅文哥受傷了?怎麼弄的,嚴重嗎?”
說着放下手裡的藥材,擦幹淨手。“我去瞧瞧。”
有心阻攔的羅武實在不知道找什麼借口,隻能咬牙跟在安素雪身後,快要走出院子時候回頭望了一眼,罪魁禍首氣定神閑的朝他笑笑。
多管閑事!
進羅家要先穿過前廳,羅母正坐在椅子上嗑瓜子,和來買酒水的熟人閑聊天。安素雪懂事有禮貌的向她道好,羅母笑着應聲。
“哎呀,安安越發漂亮了!”
兩家就挨着,羅母是看着安素雪從瘦弱的小丫頭出落成亭亭玉立,嬌花含羞的大姑娘。她生了兩個臭小子,不免看着漂亮丫頭眼饞,等安素雪走了,羅母還在和熟人誇贊:
“杏花是個命好的,嫁了本分老實的陳山,生了個大胖小子不說,還有這麼個懂事能幹的大姑娘。”
熟人不太認識安素雪,便多問了幾句。
羅母誇獎道:“你不知道,安安這孩子大小就能幹,那時候剛比水桶高點,就幫忙幹活,什麼洗衣做飯都能幹!現在和她繼父學了醫術,吃苦耐勞,技術高超,說話溫溫柔柔總是笑盈盈的模樣,附近人家都喜歡找她看着呢!”
“确實是個能幹的,還是姑娘好,姑娘早立事。”
羅母贊同。“誰說不是呢,要是我有個姑娘就好了,或者生龍鳳胎,總比現在雙生子氣我來的好!”
回想起昨天兩兄弟大打出手的畫面,羅母氣不打一處來,這倆孩子小時候确實總動手,但長大之後兄友弟恭,哪裡發生過如此惡劣事件?
問為什麼打架,弟弟吭吭哧哧說不出話,隻惱怒漲紅一張臉。哥哥則是揉着臉道:“娘,打鬧而已。”
最後倆人都被羅母訓斥一頓。
熟人說了幾句好話,什麼雙生子是福氣雲雲,這才讓她消氣繼續嗑瓜子去了。
上嘴唇還有碰下嘴唇的時候,都是血氣方剛的半大小子,有争執也正常。
從酒館往後院走要經過一處走廊,廊道兩邊是庫房,滿滿登登存放着酒水。路過便能嗅到一股酒香,未喝先醉。
過了走廊,便來到後院了,羅家和陳家的格局一樣,原本也能有三間住人的地方,不過為了放酒,将其中一個小屋當庫房用,雙生子住在一間房裡。
眼看着就要走到門前了,羅武真不知道該怎麼阻攔安素雪,隻能大聲提醒屋裡的羅文。
“安安啊,我大哥不一定在!”
“是嗎?”安素雪還真停下腳步了。
其實在他們走在廊道裡時,屋裡躺着閉目養神的羅文便已經聽見動靜起身,他不确定是誰來了,直到聽見安素雪的聲音,頓時驚慌失措捂着臉想要找地方躲藏。
觸碰到皮膚時,青紫一片的地方讓羅文疼的忍不住嘶了一聲,外面聽見動靜,安素雪笑着道:“好像在,我聽見聲音了。”
羅文很快平靜下來,沒躲進衣櫃裡,反而是将屋内雜亂的衣服全部收拾好,關閉的窗戶打開,春日氣息沖散淡淡的藥味。
“羅文哥,你在嗎?是我。”
她敲門的動作和她這個人一樣,溫柔恭順,隻敲了三下便停下來等着裡面回複。
屋裡羅文甚至能看見倒映在房門上的倩影,他本該不再出聲的,但鬼使神差般,他應了一聲。
跟在安素雪後頭進屋的羅武皺眉,不贊同的看向臉頰青紫的大哥。
“怎麼弄成這樣了?”安素雪立刻過來,羅文站着比她高出半頭,她需得墊着腳去查看傷勢。見狀,羅文坐在床沿,同時拉過一旁的凳子。
“安安,坐。”
小時候她總來羅家玩,就像是進自己家一樣熟悉,後來随着年齡增長加之醫館繁忙,她幾乎沒怎麼來過了。
屋裡幹淨整潔,和小時候的雜亂大相徑庭。羅文還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她倒水。“剛泡好的茶。”
“我來吧。”安素雪接過茶壺倒了茶水,自己沒喝,先給羅文遞了一盞。
她身子朝前傾,臉上帶着急色。“疼嗎?怎麼弄的呀?”
羅武别過頭,羅文快速掃了他一眼,然後低頭道:“沒事,昨晚黑燈瞎火,在庫房裡幹活時候不小心碰到的。”
“我看你的傷似乎是被人打的,是誰下這麼重的手?”安素雪是大夫,自然能辨别出各種外傷,于是揭露羅文撒謊,心中有了多個猜測。
“羅文哥,你一向與人為善,如果是羅武和人動手還有可能,你肯定不會挑釁滋事,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羅叔叔打的?”
站在安素雪身後的羅武憤憤的表情。
憑什麼他就總是打架,大哥就與人為善啊?
羅文注意到這些,不知道怎麼回事,傷口似乎都沒那麼疼了。他笑了笑:“沒有,是碰到懸在房梁上的酒壇子了,小傷,莫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