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隻有羅武和她去看戲班子,安素雪剛開始還有點不适應。
因為這些年他們雙生子做什麼好像都是一起,倆人樣貌一樣穿着一樣,她剛來時候分不清還鬧出過笑話。
不過他們長大之後就很好區分了,羅武跳脫,羅文穩重,而且面相上看羅文更為謙和,羅武憨厚。
這次他們出來的早,路上沒有那麼多行人,可羅武還是伸出一條胳膊擋在她身前,還道:“人多,莫要沖撞了你。”
安素雪莞爾一笑:“沒事的,何況人不多。”
羅武隻是笑笑,沒收回手,幸而他有此舉動,過橋的時候安素雪腳下一空,及時扶住羅武才不至于崴腳。
到了地方,安素雪本以為還像是上次一般站在外面,但沒想到羅武拉着她的手,“往裡去。”
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雙生子比她年長一歲,她一直當他們是兄長。就像是此刻,寬厚幹燥的手掌帶給她安全感,安素雪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前面的羅武擠開人群,用寬厚的脊背給安素雪開路,背過身的那隻手牢牢的牽住她,走了一會來到最前面,有個幼童笑嘻嘻:“看,我給你占的好位置,不錯吧?”
羅武掏出三個銅闆給幼童,那小孩笑嘻嘻的跑開了。
羅武的手還握着安素雪的手,他生的不算黑,但和肌膚凝雪的姑娘相比,就顯得小麥色,一黑一白交握着,落在羅武眼中,有種奇異感覺。
安素雪還在觀望,并沒有發現他依舊握着她的手,羅武垂下眸子,到底松開了。
“安安,坐。”
他們占的是第一排的位置,可以自帶闆凳,那小童就是幫忙放闆凳占地方的,讓安素雪坐下之後,羅武道:“安安,你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
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但安素雪還是點了點頭。片刻後羅武歸來,手裡拿着油紙包和竹筒。
“你愛吃的酸棗糕和牛乳糕,這個是綠豆水。”
“謝謝你羅武。”安素雪笑眼盈盈,羅武還将油紙包打開方便她拿取。
“你今天好貼心,差點都要将你認成羅文哥了。”
她喝飲子的時候說了這麼一句,沒注意到羅武動作頓了頓。
今日果然是新戲法,看的安素雪啧啧稱贊,羅武時不時側頭看她,見她興奮的拍手叫好,臉頰绯紅如芙蓉面。
她笑,他也笑。
結束之後羅武道:“讓他們先走,免得人多擁擠。”
闆凳是羅家的,自然要帶回去,羅武一隻手拎着兩個,另外一隻手時不時的注意過往路人,保護在安素雪身後。
“今天玩的開心,不知不覺天都黑了。”
夜色如水靜靜流淌,一向能說的羅武今日格外惜字如金,搞的她都要誤會他是羅文了。
“在想什麼?”沒聽見他應聲,安素雪湊近。
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也帶着像是花香的氣味,帶有她溫度的暖香撲面而來,羅武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胸膛裡躍動的心因她而如鼓捶,好像一路攀升到嗓子眼,跳的他臉上燥熱。
“嗯,天黑了。”羅武面上不顯,極為冷靜的說道。
安素雪歪頭看他,一雙杏眸在月色下熠熠生輝。
她盯着他看的時間有點長,羅武握着小木凳的手收緊,他聽見自己聲音低沉暗啞。
“怎麼了,安安。”
夜色氤氲,星光閃爍,她剛喝過綠豆水的唇晶瑩透亮,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
羅武喉結滑動,明明方才也喝過飲子,但不知為何又覺得口渴。
“感覺你今天怪怪的,好像羅文哥呢。”
“我們是雙生子,自然像。”羅武道。
這隻是一段小插曲罷了,他們并肩往回走,路上碰見個站在角落裡哭的小孩,善良的安素雪上前詢問,溫聲安撫,他們又送小孩回家,因此歸來的時辰比預計的要晚。
安杏花站在門口拎着燈籠,瞧見安素雪後松了口氣。
羅武看着她們二人進去,才折身回家。兩個小凳子随手放在酒館庫房,有人急匆匆而來,滿臉焦慮心急。
“大哥,怎麼樣?”
來人竟然是羅武。
而今晚陪着安素雪的人則一直是羅文。
羅文隻道:“還可以。”
穿過酒館庫房往住處走,羅武亦步亦趨的跟着,叽叽喳喳問個不停,羅文挑着問題回答。待走到院裡時,羅武沒忍住,問道:“安安沒發現你是我吧?她有沒有對我産生好感?”
喜歡安安,但安安好像不喜歡他,羅武急的晚上睡不着,而且聽從大哥吩咐後好像也沒有任何進展。那天羅文突然說,“這樣不行。”
羅武立刻翻身起來:“大哥,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我都聽你的。”
猶豫良久後,羅文提出“換身份”。
“如果靠你自己,費九牛二虎之力也難以取得安安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