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在場之人無一不震驚。在仙門史冊中思無涯之事隻要寥寥幾言,并沒有詳細記載當時發生的事。
——玄安二十三年,仙門弟子一同趕往思無涯等仙寶現世,最終由歸元宗大弟子殷珵取得,不知何緣由,殷珵于思無涯隕落,當日蕭宗主無情道破。
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仙門史上也沒明寫,當日的見證人也閉口不提此事,不過流傳最多的一版就是
——搶奪仙寶,昔日好友反目。
後又因為甫琅和玄陽宗之間的關系瞬間轉變,大多數人都信了那版。
沒想到今日會從一個邪修口中得知真相,而且和流傳的大相徑庭。
施一錦忽然想起在陣中陣時晏秋沉聽到他談論殷珵之時為何會露出那樣的表情,還說出自己可笑的言論。
原來他真是被蕭允所殺!
可蕭允也不像為了奪寶對朋友痛下殺手之人。
這其中莫不是還有别的原因?
還有一點,邪修說蕭允喜歡殷珵,蕭允也不反駁,看來是真的。
不過既然喜歡,當初為什麼又殺了他?
他們之間的關系好複雜!
腦子裡疑問重重,不過現在不是解除疑問的好時機,救人才是關鍵。
邪修說完操動絲線把晏秋沉拽到戲台上站在他後面,對着他們笑了笑,“我還有事,就不陪各位玩了。”
嘴裡低低念了句咒語,靜止不動的屍偶動了,快速襲像他們,邪修抓住晏秋沉的肩膀向後退去,一陣黑霧彌漫過後戲台上已經沒人了。
戲台容納下的所有屍偶都被斬殺殆盡,蕭允死死盯着早已沒人的戲台,握劍的手背青筋暴起。
施一錦看了他一眼默默走到那群弟子那邊,把空間留給蕭允,不知事情經過也不好開口,去慰問弟子,“沒受重傷吧?”
“沒有。”
異口同聲的回答,施一錦粗略看了一下,隻是皮外傷,從乾坤袖裡拿出幾瓶藥丢給他們,“吃了,屍偶帶毒,被抓到疼痛難忍。”
施一錦遠遠說了句,“别沖動,從長計議,畢竟還在對方設的陣中,既然晏...殷珵對他們有用,短時間内應該不會對他做什麼。”
蕭允沒張口回答,隻是低着頭看不清神色,良久後收回劍往一邊走去,施一錦交代了中衆弟中讓他們找個地方待着别亂跑後跑着追上去。
東洛川整座城的燈火都熄滅了,和他待過的陣中陣完美重合,不過還有慘淡的月光,能看清腳下的路。
蕭允回到那座賭樓,站在門前,昨夜還燈火通明、人聲不絕的閣樓此刻漆黑寂靜。
“殷珵在這?”施一錦疑惑跟着他走進去,手裡聚起靈力照明,四處打量着說:“布局都一模一樣。”
他和殷珵分開之後心想得感覺回宗門,想着連夜趕路應該不會出事,沒想到才走了一段就被邪修攔住了,不等他反應就被丢進了這裡,在深山裡晃悠了幾天才走出來,順着小路走到這。
見到城門口“東洛川”三個大字也驚詫的愣住了,看着熟悉的街道布局和中心的幾座高閣傻眼愣住。
聽到打鬥聲回過神跑去幫忙,就見到被一群人圍攻的蕭允,他怎麼也進來了?!!
來不及震驚,趕緊去幫忙,主要是對方打趴一片又來一片,不知留有多少後手,看他們的樣子誓要拖着蕭允,一直到夜慕降臨,來時的路上也遇到好幾撥人,到戲台時正好看到易容殷珵在和邪修交手。
當時在心裡想的是,果然如此,他也進來了。
沒想到從邪修口中聽到了這麼炸裂的事!
東洛川現在就是座死城,除了他們在聽不到其他動靜,跟着蕭允一路上了頂樓,看着他一間一間屋子的看,施一錦跟在後面忍不住伸出腦袋往裡面看,“你在找什麼?”
“他輸掉的錢。”蕭允沒停,隻是淡淡出聲,又踹開一扇門,在裡面發現了摞高的箱子。
“你們在這賭了?!”
“不是我,是他。找線索需要。”蕭允随便打開了幾箱,還在角落裡看到刻有“晏”字的巷子,是殷珵輸掉的。
果然如心中猜測,那日和殷珵對賭的是賭樓安排的人,全部收進乾坤袋,屋子裡瞬間寬敞多了。
“不至于吧,你們玄陽宗不差這點錢吧?”施一錦看他一箱不落全收走不經瞪大眼睛。
“他在意。”
輸得把家底都敗光了,一天天開窗盯着賭樓愁容滿面,想必也是在想怎麼把輸掉的拿回來。
做完一切,蕭允突然問施一錦,“在陣中陣裡有遇到奇怪的事嗎?”
蕭允知道殷珵對他所言一定有所隐瞞,況且邪修是怎麼認出他的?明明給他種‘牽魂’時都沒認出,後面也沒分開幾天,問題就出在陣中陣上。
“你是想問邪修怎麼認出他的吧?”施一錦靠在門口,“聽了邪修的話,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在出陣時用了昙華,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暴露的。”
“喏,人帶來了,接下來交給你了。”蔔什易帶着沒有自我意識的殷珵推門進來,看到坐得端正喝茶的茲臣玉打趣道:
“别闆着一張臉,一副死人樣。”
茲臣玉手持茶杯掀眸看他一眼,喝了茶放下杯子,站起仔細打量站在正中的殷珵,越看越滿眼,眼中癡狂驚現,“不錯,選了幾百年,還是他符合。”
掃到脖頸上的血迹往下看到手腕,責怪的看蔔什易,“怎麼能這麼對他。”
蔔什易靠着椅背,雙腳搭在桌上,懶洋洋回他,“放心,死不了。”
頂多有點痛。
蔔什易對上茲臣玉意味深長的眼神,視線玩味的落在殷珵身上,跳起來伸懶腰,“懂了。”
收回深入殷珵脊髓的絲線,殷珵低着頭,眼睛閃過一瞬清明,迷迷糊糊好像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想聽真切,卻始終如耳朵被蒙着。
“...就死不了了...放心...分寸......關鍵的......”
在體内靈力對抗着困意慢慢的清醒一些,不過他沒讓對方發現一絲不對,依舊低着頭站着。
“還有事要商量,跟我出來。”要出去時視線又落在殷珵身上,“他不會出事吧?”
蔔什易拍着胸脯推着他往外走,“哎呀,你還不相信我嗎,不會出事的。走走走,不是有事要跟我商量嗎?趕緊的。”
咔嚓!
門被關上,門外交談聲漸漸遠去,殷珵倏然擡起頭,仔細看了一眼四周,屋内點着燈,趁現在他們出去了,要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