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少了一層微時故交的關系,洛宣還是能一再想到他,不知是否也算一種命中注定。
“雖然沖動了些,但如今外面未必不如攸甯城安全。”洛宣放心了不少,問柳時清,“那我們明天就出發?”
蕭寒栖“嗯?”了一聲,“這麼着急嗎?劍閣開閣還有一段日子吧。”
洛宣一把将劍閣請柬扔到他懷裡:“沒幾天了,你要不要順帶去玩?”
啊?
劍閣提前開放這種千年難遇的事情也是讓他遇到了。
不過一個人不是隻能去一次嗎?
蕭寒栖看向柳時清,遲疑地開口道:“柳師叔也要去嗎?”
“嗯,去和雲遏叙叙舊。”柳時清說得雲淡風輕,蕭寒栖聽得風中淩亂。
劍閣閣主雲遏那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半神了……柳時清竟然是能和他叙舊的存在嗎?
蕭寒栖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對柳時清的強大的認知。
他弱弱地道:“我就不去了吧,我怕被雲閣主一劍戳死。”
按照柳時清的性子,這個時候應該說“他敢?”
洛宣都準備好順着他的話頭插科打诨讓蕭寒栖跟他們一起去了。結果柳時清隻是簡單的“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他不說,洛宣也不好發揮,他總不能把柳時清台詞搶了,蕭寒栖估計要覺得他得了失心瘋,畢竟雲遏怎麼可能因為他不敢。
不過他也不是非要蕭寒栖跟着他們,索性就此打住了:“那你接着幹你的活吧,祝你一切順利。”
“你難道不能祝我早日休息嗎?”蕭寒栖一想到烏陌停一死,千嶂城一案的線索又斷了,頓時感到前途一片灰暗。
他輩分高,又有名氣,出門在外一言一行都關系着長青山的名譽和門面,不能有失,隻好天天端着一副成熟冷靜,臨危不亂的樣子,身心都累。
什麼時候我才能回到長青山無憂無慮地睡大覺啊?
他癱倒在桌子上,心裡一片惆怅。
柳時清看他一眼,問他:“你很想休息?”
……這是什麼來自前輩的考驗嗎?
蕭寒栖想:如果我說“想”,他會不會勃然大怒然後說我年紀輕輕不思進取?
他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發現自己并沒有關于柳時清“勃然大怒”這個景象的回憶,就連想象都想不出來,看來他是不會輕易生氣的。
他思忖了一會兒,承認道:“想啊,當然想。”
“那就回長青山。”柳時清看他一副震驚的樣子,疑惑道,“你不樂意回去?”
“不是,隻是師尊交代的事情我還沒辦好,現在回去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柳時清拿折扇敲了下他的腦袋,“你就說你幹不了,讓他去幹。”
“……”
徒弟真的能對自己師尊說這種話嗎?
蕭寒栖看向洛宣,後者感應到他的視線,默默移開了目光。
“蕭遲又沒死,有什麼不能自己做的。”柳時清一句話就成功把蕭寒栖吓了一跳,“他很少去猜别人怎麼想,你若是不想做,就得和他說。”
他看蕭寒栖似乎真的不懂蕭遲在想什麼,索性把話講明白了:“這點事換他來早就解決了,給你做無非是你既然提了,就給你個曆練的機會。”
蕭寒栖愣了愣,道:“可是我若半途而廢,不管怎麼樣,師尊都會失望吧。”
“你師尊之前,”柳時清想起過去,不輕不重地翻了半個白眼,“因為不想練功,直接把自己的劍藏進了葬劍池,诓師尊說不知道掉在哪裡找不到了,這個理由如此離譜,你師祖還是給他放了七天。”
雖然後來裘輕在葬劍池找到劍之後把他痛揍了一頓。
蕭寒栖:“……”
“真的是不想練功嗎?”洛宣笑得眉眼彎彎,難道不是不想和師尊您拆招嗎?
他後半句話含在嘴裡,沒有說出口,不過柳時清還是一下就懂了他的未竟之言,暗道:謝霜怎麼這個都和他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