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裝滿蔚藍色液體的高腳杯,被吧台老闆精妙的手藝調制出來。
謝青溪沒有說話,指尖捏着高腳杯的底部,小口小口的抿着。畢竟好酒就是要細細品嘗的。忽而她向系統:【我們來到幸存者基地多久了?】
系統回答:【大概三年了。】
【哦。三年啊。】
她眼睛盯着高腳杯中水位下降的液體,思緒卻飄的遠了些。三年,原來這樣的生活,她已經過了三年了嗎。
竟然已經三年了...
外面的世界,她已經三年沒能出去見過。
——陽光,是這裡所有人最渴望的東西。
更或者是活在第八層的他們,像第八層的蟑螂一樣。
地球就是他們所生存的表世界;而‘凜’所創造的副本便是裡世界。
從‘回魂夜’的副本出來,她幾經波折回到火葬場,才發覺那裡已經沒有人了。就連一絲向日葵的種子也無。系統當時怎麼和她說的?忘了。時間真的是過的太快,太久遠了。
反正最後她是來到了幸存者基地。
幸存者基地位于地下,究其原因地上的空間以及資源都被屍怪占領了。
地上的空間:被謝青溪,被所有人都稱之為外面的世界。
然其幸存者基地,經過十幾年的演化已經形成了嚴格的階級制度,及法律程序。幸存者基地分為八層,首層是領導者,之後以此類推,一級别比一級别弱,一級别比一級别沒有利用價值。
第八層所處的位置,就是最底層的民衆。
謝青溪就在這裡居住了三年。
“呼。真是辣啊!”
最後一口‘藍尾巴草’咽下喉嚨,謝青溪忍不住龇牙說道。酒吧裡面的劣質酒精都是酒吧老闆利用人際關系從上層好不容易搞到的,至于為什麼會出現漂亮蔚藍色的分層,不過是老闆在酒精裡面添加的色素。
聽到謝青溪的話,酒吧老闆擡起眼皮:“對付喝吧。說不定以後連這個酒水都沒有了。”
酒吧老闆是個外國人,名叫斯蒂芬。不知道他是哪個國家的人,但在酒吧裡喝酒的人們都說他是偷渡過來的。斯蒂芬生的俊美好看,無數男人女人都喜歡往他身上撲,不過他也是來者不拒,現在孩子不知道有多少個了。
斯蒂芬對大家打趣他的孩子散布在窮人區的各處,謝青溪想想,斯蒂芬那時候怎麼說的?
哦,對。
“為人類衍生子嗣,是我個人義不容辭的使命。”
酒吧裡放着動感的音樂聲,可大概因為設備老舊,音質聽起來有些刺耳。斯蒂芬感覺到有些吵鬧,将手中正在調制的酒杯放在吧台上,彎下腰準備去調制設備。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見到陽光,我真的不想在地下呆了。”
“老凱!你是不是喝多了!說什麼呼話呢?你有這種白日夢,不說說自己什麼時候死比較實在!”
熟悉的吵鬧聲聽得謝青溪忍不住莞爾,随即迅速将面前斯蒂芬未調制好的酒拿了過來,轉身對衆人舉杯:“我覺得見到陽光就在明日!讓我們為明日見到太陽了幹杯!”
被稱為老凱的男人坐在酒吧靠窗的角落,他是個秃瓢,且滿腹便便。因劣質酒水喝的過多,顯的他面部呈現一種詭異的豬肝色。他先是打了個飽嗝,随即朝着謝青溪笑了,亦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你每次來都要為明日能見到陽光而舉杯!好吧!幹杯!”
咕噜,咕嘟,咕嘟。
他将啤酒杯裡的酒水一飲而盡,随即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仿佛睡着了一般。
旁邊的酒客們沒人注意到這一場景,仍是繼續和謝青溪七扯八扯。不是說東邊寡婦偷人了,就是說西邊瘋子殺人了...這些松弛與笑話是窮人區的代名詞。
而這間酒吧《The world》是第八層群衆們最後的精神慰籍。
“又加一杯。你一共欠我2萬元了,謝青溪。”
斯蒂芬站起身,看到桌上空無一物,又是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
聽到這話的謝青溪一驚,眼睛瞪大,不可置信道:“?什麼?我已經欠了這麼多了嗎?我明明沒喝過幾杯酒啊?!”
“嗯。你沒喝過這麼多,你都是順走我的酒水,或者是偷别人的酒水。三年内這些賬我都給你記着呢。剛才說你還了一半,僅僅是你前兩天喝的。”
謝青溪乞求:“斯蒂芬,你是我親哥哥。我在你這喝這麼多年了,便宜我一些吧。你知道的,我産生的負債會讓我良心不安。不然,我用我美麗的身體來償還吧!雖然你有些太老了。”
斯蒂芬調酒的手一頓,眉毛抽了一下。才是嫌棄地扯開嘴唇:“我對流浪漢沒興趣。還有,這兩萬塊錢你要不今晚交給我。你就别想在第八區混了。
我不管你是偷,還是搶。
今晚,我就要見到我的酒水錢。”
随即,斯蒂芬似玩笑一般,對着謝青溪做了一個切手的動作。
要不是謝青溪看到斯蒂芬眼底的兇光,她差點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