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林輕塵出去追謝青溪,他們兩個在正堂給秦老吹紙紮的氣球,說說笑笑間仿佛看到了後院有兩個人影纏在一起了。最開始江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忙的叫沈竹心出來看看,也是碰巧謝青溪兩個人也回來了。
四個人就像小偷一樣,一邊向後院走,一邊看着季秋與喻甜在幹些什麼。
不過等走出去的時候,喻甜還是看到了後院中兩個纏在一起分開的樣子,喻甜嘴唇紅腫,季秋臉上染着紅...成年人,總不能這點都看不出來吧?
那時的江容更是感歎:“季哥真是不減當年的魅力,在這種絕境的副本中,還能這麼開心的活着。季哥這個人,倒是一直像一朵白色的牡丹花。”
外表純潔高不可攀,裡子腐爛好色亡命徒。
桌上的喧嚣聲一股腦地湧入謝青溪的耳朵裡,她眨了眨眼睛,想要把這些新知識消化掉的時候,才是發現:“。。。?季哥和喻甜在一起了?什麼時候,為什麼?”
之後她又木木地望向圓桌上的衆人繼續問道:“你們究竟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系統忍不住提醒道:【宿主,他們開車上高速了。隻有你在瑪卡巴卡。】
*
月光灑在正堂處,秦老坐在輪椅上壓着月色。他用溝壑的眼睛望着夜空挂着的純白彎月,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半哀怨半欣喜的神色。他擡起枯瘦的手指摸了自己凹陷的臉頰,渾濁的眼球滾動了一下。
這副要死不死的樣子,跟謝青溪還有些相似呢。
喻甜扶着輪椅,聽着椅子上的老人發出輕微的喘息聲。這次,她卻沒有奉承場面話,眼睛卻是死死盯着秦老的脖頸處,仿佛要盯出一個洞來。
事實上,她也是要這麼做的。
銀亮亮的月光啊,如此聖潔,如此純淨。它為這座暗暗的小屋内,帶來了生的希望。它照亮了坐在輪椅上的垂垂老者,喚醒了丢失靈魂的行人。
秦老說:“他們說孩子的生辰,是母親的受難日。喻甜,你說是真的嗎?”
喻甜并不搭話,可卻騰出扶着輪椅的一隻手,往坐着秦老的脖子上挪去。
秦老說:“可孩子有錯嗎?孩子沒錯吧。它并不期待母親将它從肚子中生出來,親眼看看這個廢墟的世界。可一個母親将孩子生出來了,就宣告是孩子捆綁住了她的一聲。”
喻甜伸出指甲,貼在了秦老的脖頸處。
秦老似沒感覺到肌膚上的一樣,他蜷縮着身子,還向後背靠了一靠。繼續說道:“人老了,很多事情倒是想的明白了。真是可憐。”
聽到這句話,喻甜終于是不屑道:“人老時候有什麼可憐的?人類隻要一直活着,一直處在階級之下,那才叫可憐呢。”
她蟄伏忍辱的二十多天,終于是将慢性的毒藥滲透到秦老的血液骨骼之中,叫秦老再也動彈不得。
叫秦老成為她手下的魚肉。
喻甜的眼中閃着詭異的光澤,她散開的卷發猶如藝術家畫出的枝葉一般美豔。此刻她穿着紅色豔麗的旗袍,腳下踩着一雙精緻的黑高跟,遠處望去,就是一位美麗的都市麗人。
可她的行為卻并不淑女呢。
秦老道:“喻甜,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之前不久的謠言。有一顆僅僅剩下人頭的怪物,将楓葉一中的npc殺死了,自己取而代之。并且最後成功地入駐到了外面喪屍世界的大本營。成為了喪屍軍隊中一顆有力的棋子。”
喻甜保持沉默。
她此刻在想:到底有他媽多少人知道自己是白妍,到底還有誰!?
她白妍在這個副本是光屁股走路的嗎?
秦老語氣卻一邊,聲音帶着哀怨:“你見到‘凜’了嗎?我感覺他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呢。他多大年齡了,是不是年過半百了?我相信,沒有時間的沉澱與豐富的閱曆,是統治不了殘暴嗜血的喪屍的,更不會研究出副本這麼些個折磨幸存者的死法。”
白妍收回了觸碰秦老脖頸的手,轉而扶着輪椅,俯身朝着椅子上人的耳邊應道:“見過。最近每天都可以見到。你也同樣見過的,秦老。
不過你猜錯他的年齡了。
他不過才二十多歲。”
秦老頓時來了興趣,現在他仿佛真正活在百年前的哭泉鎮,與相識的小輩聊聊八卦:“哦。不會是你們同行的季秋吧?我看他挺悶騷,能幹大事。”
喻甜臉上不經意地挂笑,笑容太淺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搖了搖頭:“不是。”
秦老繼續答:“江容?這個毛頭小子也不像啊...江容根本就是一個小兔崽子,怎麼可能是‘凜’呢。你别告訴我說,是死了的許建,那這個‘凜’也是腦子不正常的貨色,還能把自己的分身玩死。”
喻甜搖頭:“也不對。”
秦老耐性耗沒,人雖坐在椅子上,厭惡的聲音卻不住向後飄:“哪還有人了?總不能是那個傻女的,姓謝的是‘凜’吧?你是不是拿我打趣呢?
等等...不會是老纏着傻女人的林輕塵吧?
他是‘凜’?”
聽到謝青溪的名字叫白妍渾身不自在,她臉色沉了下去,擡手就推着輪椅上如軟骨動物的秦老向後院走去。邊走邊出言諷刺道:
“纏着傻女人的林輕塵?你以為‘凜’會做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他不過是發現謝青溪身上的其他東西,對喪屍部隊有着大用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