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太想念我的小床了。”祝英甯伸了個懶腰,對在關門的馬文才說,“文才,你……”
他下意識接住倒下來的身子。
祝英甯:“……”
“文才?”
馬文才一動不動,山一樣地壓在他身上。
祝英甯欲哭無淚,望了眼房梁,又抱又拖地把人送回床上,猶覺不夠,去外頭打了盆水,幫他和自己都擦了臉與手,這才吹滅蠟燭,蓋被睡覺。
這個點,他本來就困,搬人也是體力活,加之酒勁上來,很快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翌日清晨,祝英甯摁着漲疼的頭坐起身,宿醉果然折騰人。
有人送來一杯熱茶,他下意識道了聲謝,但看衣料覺得陌生,擡頭一看,是馬興。
“祝公子,我帶了解酒藥來,你也吃一丸。”
祝英甯嘬進一口茶,道:“難得見你對我這麼客氣,還有點不習慣。”
“你是我們家公子的朋友,我自然也是要恭敬些。”
祝英甯攤開手掌去接小拇指蓋大小的藥丸,問道:“你家公子呢?”
“公子去洗澡了。”
祝英甯吃過解酒藥,過去些時候,覺着舒坦些,想到昨晚的事,說道:“你們家公子還真挺厲害的,硬是撐到回房才倒下。”
“是的,這是我們公子一直以來給自己定下的規矩,不到房間,沒見到或聽到床,絕對不倒。”
“聽到床?”
馬興點頭,“祝公子你不知道?”
他怎麼會知道,也沒人跟他說起過。
“如果公子醉酒,隻要帶他到床邊,跟他說該上床休息了,我們家公子自然而然就會倒下去睡,不用太費什麼工夫。”
祝英甯:“……”
他昨晚這是意外觸發關鍵詞,作為代價,給人當了好一陣子的‘床’。
“祝公子?”
祝英甯回神,“沒事,估計你們家公子也快洗完澡了,你快去伺候罷。”
“那我去喊祝威過來。”
“嗯。”
祝英甯剛洗漱完,馬文才就從外頭回來,狀态一如既往。
馬興端來蒸得暄軟的饅頭和雞蛋湯,說是酒後吃這個合适,祝英甯有頓早飯蹭,樂滋滋坐下,兩個書童一左一右分散去整理自家公子的床鋪。
“好點了嗎?”馬文才掰着饅頭問道。
“還行,馬興的解酒藥真有用。”
馬文才道:“我娘的秘方。”
祝英甯:“你頭疼嗎?”
他回憶起昨晚馬文才倒在床上時,腦袋沒貼住枕頭,反倒磕了下身後木書櫃的畫面。
“有點。”
“那等會兒我把從家帶來的跌打酒給你,塗了之後會舒服點。”
“好。”
祝威和馬興收拾完桌子離開,祝英甯找了半天,找到不知什麼時候被塞到書櫃裡頭的跌打酒。
“你能自己塗嗎?”祝英甯一想,“算了,我來罷。”
“沒關系,我……”
“别動!”
祝英甯往封口布上倒出一點跌打酒,“可能會有點涼,你稍微忍一下。”
他小心地将布團貼在馬文才側額,對方不出預料地縮了下身子。
“疼嗎?”
“有點冰。”
不知道是不是祝英甯的錯覺,撞着的地方似乎又開始發紅,好像還有點腫?
“要是疼就說,屋裡就我們兩個人。”
馬文才答應一聲,目光在眼前這張認真的臉上逡巡。祝英甯的臉不由自主發起點熱,但他沒空關心這個,小心翼翼地揉着被撞傷的地方,邊揉邊問對方會不會疼。
“無事,就這樣罷。”
祝英甯嗯了一聲,繼續用布團在傷處打圈圈,得慶幸磕得不重,要是不留神磕壞腦袋,他可就徹底完蛋。
光是想象馬文才磕到腦袋,成了個傻子的樣子,他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驚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