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該把紅酒杯也帶過來。”
“這樣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鍋底已經煮開,紅白各一半的湯底各自翻滾着,黎夏邊往湯裡下肉,邊說:“紅酒配火鍋也是第一次吧。”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她放下筷子,手掌托着下巴,思考了一瞬,繼續說,“凡事都有第一次,反正又不是很重要的場合,杯子隻是容器。”
“估計馬克杯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拿來裝紅酒。”
方棠的臉長的很精緻,小臉大五官,一頭卷發随手挽了個丸子頭,隻要一笑,明媚張揚的似一朵開放熱烈的紅玫瑰,她看了眼手中杯子,說:“這杯子倒是挺可愛的。”話風一轉,笑得狡黠,“不過還是我的夏夏最可愛。”
“謝謝你無時無刻的誇獎,再說下去,我臉皮都要紅了。”
“恭喜我的寶貝正式回歸職場。”
“謝謝了。”
黎夏被她興奮的情緒感染,尾音不自覺地上揚,她輕輕碰了碰方棠的杯子,喝了一口酒,濃郁的香氣留存在口腔裡,帶了點李子果香。
下了食材的鍋底開始再次翻滾,缥缈的霧氣飄向屋頂,鮮香的味道令人食指大動。
“你愛吃的蝦滑。”
黎夏挽了半截袖子,露出一小截白皙纖細的手臂,她将蝦滑盛進方棠面前的碗裡。
方棠長的冷豔,因為職業的原因,又不輕易言笑,周身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警告,但在黎夏面前,可愛的像個孩子。
她看着碗中有着大顆蝦仁的蝦滑,眯着眼睛撒嬌:“夏夏,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買了蝦做的,不過我不确定味道好不好,你嘗嘗。”
方棠夾了一塊放進蘸碟裡滾了一圈,送進嘴裡,細細咀嚼,眼裡明顯有點驚訝:“夏夏,簡直比買的還要好吃。”
黎夏覺得她誇張,“真有這麼好吃?”
方棠搗蒜似地點頭,眼睛裡泛着光,“你自己嘗嘗,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的确很Q彈。
“是還不錯。”
兩人一邊燙火鍋,一邊聊最近的八卦,大多時候都是方棠在講,她最近在做離婚的案子,滔滔不絕地講遇見的奇葩男女,簡直比電視劇還要精彩。
黎夏聽得津津有味。
兩人不知不覺喝了半瓶紅酒,黎夏的臉頰紅的像擦了一層胭脂,方棠要好很多,她的酒量要比黎夏好不知道多少。
酒足飯飽,兩人窩在沙發上看一部愛情片,劇情一如既往的俗,一開始兩人愛的海誓山盟,熱情退散,男的全身而退,隻留女的一人苦苦堅守,最後男的不知怎麼的大概是在外面碰了壁,又想起她的好來,又是一個不計前嫌、浪子回頭的大團圓結局。
方棠很鄙夷,她歪了歪腦袋,看向黎夏說:“我們竟然把這部電影看完了,有這種耐心,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不過有一件事沒說錯,男人得到想要的後,當初再怎麼費勁心思,時間長了也就這樣了。”
“棠棠,你對感情好像有點悲觀。”
方棠将頭靠向她,聲音有點悶悶的,“我是見的太多了。”
黎夏察覺到她情緒有點低落,開始轉移話題,
“要不要換一個看看,我最近在看一個經營農場的紀錄片,還挺有意思的。”
“叫什麼呀?”方棠的聲音懶洋洋的,低落的情緒掩蓋的很快,已經幾乎窺不見。
“克拉克森的農場。”
下午四點多,兩人看完了第一季,都沒注意到窗外的天越來越沉了。
“夏夏,真挺有意思的,等我發達了,咱們也弄個農場。”
“行,就等你發達了。”
方棠按了按有點酸的脖頸,看向窗外,起了身,有點意外:“才幾點,天就這麼黑了。”
“估計要下雪了。”
“雪估計不小,你明天能出門上班嗎?”
“沒事,坐地鐵就行。”
“要不我讓司機來接你。”
黎夏堅決拒絕:“不用,公司離這裡很近,不遠的。”
方棠還想說什麼,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她沒接,看了眼号碼,臉上浮現出不耐,唇緊緊抿着,随後開始穿外套。
“我回去了,家裡晚上要一起吃飯。”
黎夏感知到她不安的情緒,但沒說什麼,轉身幫她拿包,囑咐她:“開車慢點,到家了告訴我。”
“嗯,别送了。”
黎夏還是送她到了樓下,空中已經飄起了砂礫大小的雪,落在衣服上窸窸窣窣的。
“夏夏,你真好。”方棠抱了抱她。
她總覺得方棠有些不對勁,但她沒說,應該是不想說,她不好多問。
“你也很好呀,快走吧,再不走,咱倆都要凍成冰棍了。”
車子消失在她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