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她的話還沒說完。
身邊的人就靠了過來,黎夏站在原地,身體僵硬,不敢動。
“好了。”工作人員将手機還給裴彥舟,還不忘誇贊,“兩位真是郎才女貌。”
他應該是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謝謝。”裴彥舟沒解釋,看了眼照片似乎很滿意。
“能不能給我看看?”
“好。”
她知道他高,但平常也沒覺得差這麼多,竟然高了她一個頭,她站在他身邊,像個小矮人。
照片倒是拍的不錯,特别是他,清隽儒雅的貴公子。
她身上的緊繃感幾乎要溢出照片。
“要發給你嗎?”
黎夏頓了頓,拒絕了:“不用。”
裴彥舟聞言,像是沒聽見,點開她的對話框,将照片發了過去。
“發過去了,你别偏心,怎麼和雪球的照片就要,和我的就不要?”
她心裡嘀咕:“那能是一回事嗎?哪有人和狗比的。”
“雪球好像困了,我們走吧。”
原本蹲着的雪球索性趴下了,估計是困死了。
“嗯。”
黎夏牽着雪球,跟在他的身後,男人的背很寬,腿很修長,穿正裝的樣子簡直讓人挪不開眼。
她腦子裡浮現兩個字“性感。”
車子已經在門口等着,雪球上了車就睡了,還打起了鼾。
黎夏沒忍住笑出了聲,忽然意識到身邊還有人,她讪讪地收聲:“抱歉。”
“想笑就笑,不用拘着。”
黎夏哪還有笑的心思,尴尬地摳自己的指甲,隔音效果極好的車廂裡,此刻隻有雪球的鼾聲此起彼伏。
她扭頭看向窗外,街道兩邊的路燈漸漸地往後推移,隻留下黃色的斑駁光影。
夜不算深,北城的街道好像每時每刻都是擁擠的,與南城很不一樣。
她用手掌托着腮,腦海裡想着自家小院裡的那顆栾樹,一到秋天,就會挂滿粉色的果莢,她喜歡站在二樓的陽台往下看,粉霞一片,那是它最引人注目的時候,很多人會錯認為是開花了,但它的花是黃色的,遠遠沒有種莢豔麗。
“在看什麼?”他的聲線很低,帶着點慵懶。
車廂内不怎麼亮,隻有座椅下氛圍燈還開着,隻有微弱的光,他的眼睛卻格外得亮,像是暗夜中盯着獵物的鷹。
黎夏撞上他的視線,心裡一頓,“沒…沒看什麼。”
他好像不信,修長的指尖抵着額頭,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真沒看什麼,外面隻有車而已。”她沒忍住,小聲地解釋。
實在是受不了他那探究的目光。
“吓到你了?”
“沒有。”她搖頭。
她覺得該說點什麼,但絞盡腦汁隻憋出了一句話:“裴先生,你平常工作很忙嗎?”
屬實是沒話找話的典型。
裴彥舟倒是很認真地回答:“年底會比較忙。”
“噢噢。”她不知道該接什麼話,隻是不想讓氣氛變的尴尬。
他的手機鈴聲響起讓黎夏松了口氣,聽起來和工作有關。
車子終于下了高架,出了城區,速度也快了起來。
他挂了電話。
黎夏十分體貼地說:“裴先生,您有事要忙的話不用送我,在前面的地鐵站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裴彥舟擡眸看向她,大拇指摩挲着光滑的手機屏,淡淡地按掉又打進來電話,聲線柔和:“沒什麼重要的事,他們會去處理。”
“明天把時間空出來,帶你去複診。”
“啊?其實……不用的,我覺得已經好多了。”
她的手已經拆了繃帶,白皙的手背下隐約還有一點青色的痕迹,已經大好,她覺得沒有必要再麻煩他。
“馬虎不得,醫囑還是要遵從的。”
他頓了一瞬。
“不然,我不放心。”
這句話落入她的耳中,她垂眸不敢看他,邊上那道視線不偏不倚地凝視着她,她的臉像被蟲子爬過一般,酥酥麻麻的熱了起來,他總是那麼直白,這車裡明明還有第三個人。
“我後天出差,這次會去很久。”裴彥舟看着面前鴕鳥似的姑娘,耐心的報備自己的行程。
“所以,明天我來接你好嗎?”
“不用您接,我去找您好了。”她的聲音很低,有點恍惚,已經夠麻煩人家了,怎麼好意思再給他添麻煩。
看起來是商量,其實她已經沒有了拒絕的餘地。
“好,下午2點,在新界大廈見。”
“到了給我打電話,或者打給江言。”
“嗯嗯。”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小區門口,雪球像是知道她要下車,幽幽的醒來,蹭她的褲腳。
“裴先生,謝謝您送我回來,我先走了。”
她有點不舍地揉了揉雪球的腦袋,和它告别:“雪球,再見。”
“我們送你進去。”
她沒拒絕,先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