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會讓餐廳送餐，下午我會很忙，不一定有時間回來。”

他抽了張紙巾，替她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黎夏百口莫辯，真的不是她想哭，是身體的自然反應。

現在這種情況，解釋也是多餘的。

“您晚上能早點回來嗎？”

裴彥舟看向她，眼裡有說不出的深意。

“您别誤會，您要是回來的晚，我又回去了，萬一雪球又發燒了……”

“我盡量早點回來。”

裴彥舟看了眼腕表，叮囑她：“有什麼事打電話。”

關門聲響起，又隻剩她和雪球。

明明他走了，她應該會很放松，但心裡竟然有點空蕩蕩的，像是少了些什麼東西。

她最近越來越奇怪了。

中午，是江言親自送了餐。

菜的分量不大，樣式很豐富。

點的超過了她的食量。

她沒吃完。

雪球的精神好了不少，給它喂了牛奶，玩了一會玩具，又趴着睡覺去了。

黎夏沒敢離太遠，就在一邊守着。

中途裴彥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的聲音有點嘈雜，像是在戶外。

“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

“累了就去休息會。”

男人磁性的聲音通過電波傳到她的耳廓裡，很正常的語氣，但她不争氣的臉紅了。

畢竟，不太習慣來自異性的關心。

“還好，不怎麼累。”

那邊頓了一瞬，淡淡地說：“别讓自己太累。”

“嗯”。

兩邊都開始靜默，黎夏握着手機，盯着腳下的奢華地毯，等他挂斷電話。

“裴總……？”不太清晰的聲音從他那邊傳過來，聲線像是江言。

他終于開口：“我去工作了。”

“嗯，好，您去忙吧。”她急忙回應。

電話被挂斷，隻留下一串忙音。

“什麼事？”裴彥舟捏着手機，看向江言。

“是李家發過來的視頻。”

江言将手裡的平闆電腦遞過去，一段混雜着慘叫的視頻在他面前播放，視頻裡男人的手血肉模糊，地上還有一個破損的酒瓶。

裴彥舟毫無波瀾地看完了這段視頻，眉眼淡薄，他漫不經心地評價：“李安倒是下的了手。”

隻不過遲了。

-

晚上七點，窗外的暮色正濃，從客廳的落地窗看出去，能看到燈火通明的新界科技。

休息了一整天，雪球像是充滿了電，晚上開始精神了。

黎夏給它喂了一點水，還有早上做的肉鋪和果幹。

沒給它吃太多，雪球好像很喜歡。

小狗今天特别黏人，一直不讓黎夏走。

她打算再等等。

——雪球狀态還好嗎？

是何嘉澄的信息。

下午的時候她就想着告訴他一聲，沒想到忙起來就把這件事抛到腦後了。

——剛剛量了體溫，已經不燒了，胃口也還行，沒喂太多。

——雪球體質不弱，恢複的也會快一點。

——還在那？

何嘉澄從對話中捕捉到了一點信息。

——嗯，它今天有點黏人，走不了。

黎夏看了眼趴在她腳邊的巨型棉花糖，指尖快速地在對話框裡編輯。

——什麼時候走，我來接你。

——還不知道呢，估計要等它睡着了。

——不用麻煩了，學長。

雪球看起來完全沒有睡意的樣子，還真說不定什麼時候能走，除非他提前回來。

——不用客氣，等會給我電話，我就在附近，太晚了不安全。

黎夏盯着對面發過來的信息，揉了揉雪球順滑的毛，無奈地說：“你今天是不是不打算讓我走了。”

雪球用腦袋蹭蹭她的手，極為黏人，發出了狗界“夾子音”。

雖然它平常就很可愛，但這樣子撒嬌，誰受得了？

黎夏反正是受不了。

想了想，她還是拒絕了何嘉澄的提議。

——學長，你真不用等我，我今天說不定走不了。

——什麼意思？？？

——它現在清醒着呢，它主人一時半會也回不了，要是時間太晚，我就不回去了。

對面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反複幾次。

何嘉澄的消息終于編輯好了發了過來。

——那注意安全，如果改變主意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安全？”黎夏不明白有什麼危險因素嗎？

她雖然不明白但還是很乖地回複。

——好。

裴彥舟回來時看到客廳還亮着燈，明顯有點意外。

他一邊走，一邊将手放在領結上扯松領帶。

手背處淡青色的青筋順着他的手臂蔓延，隐匿在白色襯衫的袖子裡。

“怎麼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