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下去。”
小姑娘帶着哭腔和他提要求。
“不哭了就放你下去。”
她點點頭,忍住淚水,“我不哭了。”
男人輕松的将人抱回副駕,拿了紙巾輕輕擦她的臉,還不忘評價:“哭的和個花貓似得。”
“我就那麼吓人,說兩句就哭這樣。”
黎夏扭過頭看着窗外,不搭理他。
偶爾車廂裡還會響起一兩聲輕聲的抽泣聲,是她還沒緩好。
裴彥舟看着縮在角落的女人,心裡莫名的煩躁,自己苦心經營的好形象在今天算是前功盡棄了。
他俯身過去,小姑娘身體明顯一抖,他扯安全帶的手停頓了一瞬,臉色明顯暗淡下來,但還是耐心的解釋:“扣安全帶。”
“我自己來。”
黎夏心裡很亂,唇上的熱度彷佛還在,腦子裡彷佛塞進了一團雜亂的毛線球,找不到那個線頭,反而越扯越亂。
車子霸道的停在道路中間,就像他的人一樣,她的腦袋很沉,哭的有點累。
但之前壓抑的那些情緒好像随着眼淚一起流走了,她好久沒有這樣哭過了。
“要回去了嗎?雪球還在等我們。”
“嗯。”
車子重新發動,随着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他們開始下山。
上來的時候沒有感覺,一圈一圈的山路此刻格外的催眠。
她的眼皮很重,車裡的暖氣又開着。
抵擋不住生理上的困意,她歪着頭,睡着了。
裴彥舟的餘光注意到了她,刻意的放慢了速度,将車開的平穩了些。
小姑娘娘眼尾處的紅還未散去,睡着的人平靜的像個任人擺布的洋娃娃。
但她不是,裴彥舟很清楚。
大概是哭的累了,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經過鬧區也沒有要醒的趨勢。
車子停穩,小姑娘的頭歪着靠在椅背上,裴彥舟凝眸看了一會,剛想伸手幫她調整個舒适的姿勢,幹淨的像一個棉花團的雪球被工作人員帶了出來。
看見裴彥舟的車,雪球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叫了兩聲。
副駕上的人動了動脖子,又睡了過去。
雪球已經走到了車前,晃動着尾巴等他開車門。
裴彥舟給工作人員打了個手勢,讓他先帶雪球再去玩會。
重新被帶回室内的狗狗,回頭看着停在原地的黑色大車,大概不理解為什麼不讓它上車。
委屈的嗚咽叫了幾聲。
裴彥舟撈過車後座的大衣,蓋在了她的身上,小姑娘的眉頭緊緊蹙着,額前滑落幾縷頭發,呼吸聲帶着點鼻音。
他索性開始處理郵件。
黎夏夢見脖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壓住了,很沉,她一動,隐隐而來的就是一陣陣的麻意。
觸感太真實,原來不是夢,是這個歪頭的睡姿讓她脖子真的很酸。
她擡眸,車窗外的景象已經變了。
是雪球來的那家寵物店。
她睡了多久,怎麼睡得這麼沉,竟然到了也不知道。
“醒了。”
她下意識地轉頭,脖子的酸痛讓她驚呼出聲。
“啊。”
裴彥舟放下手機,用手掌拖住她的脖頸,輕輕的揉她脖子上的肌肉,幫助她舒緩。
溫熱的手掌覆在她的皮膚上,他用的力度很适中,肌肉也慢慢放松了。”
“謝謝,好多了。”
裴彥舟收回手,撥了個号碼,對電話那邊的人說:“帶它出來吧。”
很簡短,就挂斷了電話。
“我睡了很久嗎?”
黎夏低頭才發現身上還蓋着他的大衣,她摸了摸唇角,幹燥的。
幸好,幸好。
“不久,也就一個小時。”
從山上下來,隻需要半個小時,這意味着,她讓裴彥舟又等了半個小時。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您怎麼不叫醒我。”
“我正好有工作要處理。”
小姑娘剛睡醒,人懵懵的,臉頰邊上壓出了一個紅印。
裴彥舟很自然的伸出手,将她弄亂的頭發掩到耳後。
黎夏不反感,隻是覺得他是不是做的太熟練了。
“雪球呢?”
她終于想起那個白白胖胖的小狗來。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