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雪球慢悠悠地踱步過來,優雅的姿态在看到下車的兩人時就破功了,掙脫了工作人員手中牽着的繩子,快速地沖兩人跑過來。
興奮的難以言喻。
還沒等黎夏反應過來,那團白影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雪球興奮地圍着她繞圈,擡起前爪撲向她。
洗過澡的雪球像個大粉撲子,幹幹淨淨的還帶着一點香氣。
“乖雪球。”黎夏蹲下身,揉揉它的腦袋,小狗粉色的舌頭吐在外面,要舔她的手。
“外面天冷,回去吧。”裴彥舟很不合時宜地打斷這個溫馨時刻。
差點忘了,它的讨厭主人也在。
“雪球,走吧。”
這次雪球是自己上的後座,黎夏瞅準時機,和雪球一起擠在後座。
“我坐後面。”
男人看着在後座攬着雪球的小姑娘,輕輕地關了車門。
這裡離江月灣不遠,但北城交通一向都一言難盡,一個紅綠燈都堵的人沒脾氣。
裴彥舟看了一眼後視鏡,後座的一人一狗倒是乖的不行,小姑娘歪着身體和雪球靠在一起,眼睛放空,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外面嘈雜的喇叭聲與車裡的安靜完全是兩個世界。
原本15分鐘的路程,硬是開了30分鐘才到。
車子在私人車位裡剛停穩,小姑娘先他一步下了車,給雪球開車門。
雪球下車倒是很熟練,身形雖然肥美,但下車的一躍卻很輕盈。
小姑娘像是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但還是牽着雪球站在原地等他,中途會逗逗雪球。
“上去吧。”
“嗯。”
電梯上行,雪球都好像嗅出了點不對勁,在兩人間來回打轉。
黎夏看着他的背影,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剛好四點整。
她琢磨着要不帶雪球出去轉轉,實在是不想和他呆在一起,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情緒還沒完全緩過來。
出了電梯,密碼鎖解鎖的聲音響起。
雪球像是知道自己洗了澡,也不等人幫它擦腳,就輕快地跑進了屋内。
黎夏站在門口沒動。
她想等他先進去。
“不進去嗎?”站在門邊的男人,又恢複了彬彬有禮的作風。
她沒回答,慢悠悠地換鞋。
小姑娘别扭的不肯和他說話,裴彥舟不打算逼她。
她一進門就朝雪球走去。
“我去換個衣服。”
半晌,客廳裡響起她的聲音:“噢。”
畢竟是她弄髒的。
她很糾結,要不要對他的毛衣負責。
可是明明是他欺負人,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哭,更不會把鼻涕眼淚都擦在他身上。
身後的腳步聲消失,黎夏才轉過頭去,沒想到卻和他的視線對個正着。
尴尬……
幸好,他沒有和她對視很久,這次是真的去換衣服了。
他進了衣帽間,脫了毛衣,露出了堅實肌肉,他的身材保持的很好,有明顯的運動痕迹。
随便拿了一件衣服換上,手機在一旁振個不停。
是喬朗。
“喂?”,他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喬朗語氣有點焦急,說:“剛剛忘記和你說了,那姑娘手背的傷可不像她說的那樣,我看倒是像是被硬物打的。”
還沒等他回答,喬朗又說:“不是你打的吧,就算人家姑娘不喜歡你,可不能來硬的啊。”
裴彥舟扯了扯唇角,覺得無語,他回道:“我不是禽獸。”
“行,不是你就行。”
“挂了。”
挂了電話,裴彥舟想着喬朗說的那句話,剛看見她手背的淤傷時,他就懷疑。
得摔成什麼樣,才能剛好傷到手背。
小姑娘沒說實話。
喬朗是不會看錯的,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這傻姑娘怕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他換好衣服回到客廳時,小姑娘正陪着雪球玩,陽光從落地窗外投射在她身上,墨黑的頭發染上了一層金光。
雪球是最快感知到裴彥舟的氣息的,它的鼻子很靈。
人剛剛靠近,雪球就晃動着大尾巴向他示好。
裴彥舟在她面前坐下,深邃的眸光落在她的手背上。
他問:“手在哪摔的?”
黎夏明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撒謊很蹩腳。
“就…就在家裡。”
磕磕哒哒的明顯沒有底氣,可信度很低。
裴彥舟凝眸看她,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他示意她接。
“喂?”
方棠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音量不小:“棠棠,錢給你打過來了,你查查看收到了嗎?你都不知道李崇明那孫子還想賴賬,幸虧喬岩提前從酒吧拿到了監控記錄。”
“棠棠……”黎夏沒來的及打斷她的話,雖然沒開擴音,但是身邊的人應該也聽了個大概。
“你的手怎麼樣了?”
黎夏看了坐在身邊的人一眼,快速的調低了音量,壓低了聲音說:“等會給你電話,先挂了。”
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她不想讓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