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她警惕的問。
男人倚着車門,目光沉沉地看向她,“怕我給你賣了?”
她沒好氣地頂他:“買賣人口是犯法的。”
他挑了挑眉,微眯着眼睛,語氣裡透着愉悅:“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見她還愣着站在原地,他擡腿走向她。
頭頂溫柔的聲音響起:“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陽光被他完全遮擋住,兩人的足尖相對,她藏在他的影子裡。
“雪球單獨在這裡,沒事嗎?”她擔憂地問。
“沒關系,這裡它很熟悉。”
“上車。”
黎夏心中忐忑,但也知道剛剛說的隻是一句玩笑話,車子拐了個彎,鋼筋水泥的大樓往後退,繁鬧的市中心竟然有這樣一座安靜古樸的小樓。
“這是?”她扭頭問他。
“進去再說。”
她磨磨蹭蹭地解安全帶,裴彥舟看不下去,伸出手幫她。
“緊張什麼?”
“要我抱你下車?”
她沒好氣地回:“不用。”
很古樸的一個小房子,房子被高大的樹木環繞,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将都市的喧鬧和急躁都隔絕在外。
“裴先生,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她下了車,站在原地不肯動。
裴彥舟很自然地走到她的身邊,握住了她完好無損的那隻手,帶着她往裡走。
手被溫熱的觸感包圍,黎夏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身體裡像是竄過了一道電流,她想掙脫,手卻被握的更緊了。
她氣急:“裴彥舟,你到底要帶我幹嘛?”
男人欠扁的聲音響起:“手傷成那樣,不得看看。”
小姑娘紅了一張臉,昂起頭和他對視:“這裡也不是醫院。”
“彥舟,來了怎麼不進來。”醇厚的聲線響起,兩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是一個面容慈祥,高而瘦,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
“走吧。”裴彥舟捏了捏她的手背,像是和她商量。
黎夏隻能硬着頭皮跟上。
喬朗的視線掃過兩人交握的手,小姑娘像是不情願,但又很乖巧。
“你松開。”她壓低了聲音,語氣和緩了點。
裴彥舟不為難她,溫熱的手掌離開,暴露在空氣中的手竟然有點不習慣冷涼的風。
見到喬朗,黎夏很禮貌地點頭微笑,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道,長得和裴彥舟有幾分相像。
屋子的擺設很有意思,幾乎就是一個藥房,放中藥的鬥櫃足足占了好幾面的牆,中間卻又擺了一個茶桌,不像是看病的地方。
黎夏被裴彥舟按坐在茶桌邊,收起了剛剛吊兒郎當的模樣,語氣很鄭重:“傷着手背了,麻煩您看看。”
“小姑娘,把手給我。”
她其實腦子還是糊的,總感覺莫名其妙的就被安排到這了,也不好再推脫,把手直直的伸了過去。
那個可愛的蝴蝶結被打開,滿是淤青的手背完全的暴露在空氣中。
“這是怎麼傷的?”
她還是那樣回答:“不小心摔的。”
喬朗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按了按她的手背,“痛的話就說。”
黎夏無意識地咬了咬嘴唇,輕聲回:“嗯。”
下一瞬,手背裡像是有一把利刃在攪,腦海中一片空白,額間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她的聲音都像是在顫抖:“痛……”
“沒傷到骨頭,養一養就好了,我給你開點祛瘀的藥。”喬朗重新替她把繃帶包紮好,視線帶過坐在一旁的裴彥舟,真是開了眼了,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麼緊張一個姑娘,他要是沒看錯的話,姑娘喊疼的時候,他差點沒上手。
“你們坐會,我去給你抓藥。”
“很疼?”
黎夏完全沒有心思搭理他,一張白皙的小臉紅的和個蘋果似的。
他見她不搭理人,耐着性子和她解釋:“他是我舅舅,是一個很權威的骨科專家,最近幾年又開始研究中醫,也還算有成果,他這兒的藥成色都還不錯,吃了對你手的恢複有好處。
聽着他的這些話,手背上的痛意還沒消散,黎夏心裡窩着火,氣他自作主張,說話的語氣就沖了些:“誰要你管了。”
一向好說話的小姑娘,竟然沖他發了火,眼眶中包着一汪水,眼尾處都染成粉色,裴彥舟默了一瞬,心都軟了幾分,恨不得将人攬進懷裡。
但要是真這麼幹了,估計這輩子他都别再想見到她了。
“真這麼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