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被他的指尖擦過,熱度好像不太對。
“你生病了嗎?”
“有點不舒服。”
他的頭發有一點點的淩亂,身上的霸道桀骜卻少了許多。
“能幫我把雪球帶出去嗎?”
“啊,好。”
黎夏半哄半騙,好不容易将雪球帶了出去。
見他房間的門還開着,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替他關門。
他在打電話,說的法語。
他的眼神總能精準的抓住她,黎夏隻聽懂一個“再見。”
電話被挂斷,他掀開了身上的毯子,黑色的絲綢睡衣泛着光澤。
她垂下眸,不好意思再看他。
“我是來給你關門的。”
地暖烤着她的腳心,絲絲的熱意從腳底攀爬到臉上。
“我去書房處理工作。”他随意拿了一件毛衣穿上,穿了鞋子。
在昏暗的光線下,人的聽覺要更靈敏些。
裴彥舟的呼吸聲很沉重。
“你生病了,應該需要多休息。”
他站在離她五米遠的位置,跟她說話:“不是病毒性感冒,不會傳染給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
“可憐”這個詞語不應該和裴彥舟搭上邊,但看着生病的他還得去處理工作,黎夏的同情心隐約開始泛濫。
事情應該很緊急,說完這句話,他直接進了書房。
門鈴響了兩下,黎夏還沒來的及開。
江言開了門,從外面進來。
見到她,他一頓,然後和她打招呼:“黎小姐。”
黎夏彎了彎唇角,“江先生你好。”
江言舉了舉手上拎着的大袋子,向她解釋:“這是給裴總送的晚餐,還有醫生給他配的藥。”
“裴先生在書房。”
“好的,我先把東西放餐廳。”
他處理好東西,看了眼手機。
“黎小姐,裴總讓我去書房,失陪。”
“嗯,好。”
黎夏看了餐廳的東西,轉身去給雪球喂食。
沒一會,江言出來了。
“黎小姐,您要回去了嗎?我送您。”
黎夏聞言起身,禮貌的拒絕:“不用麻煩了,我等會自己回去。”
“江言要去你家那邊辦事,順路。”
裴彥舟從書房裡出來,嗓音還是一樣的啞。
“那麻煩等我一下。”
黎夏去客廳拿自己的包,包裡還放着那對耳釘,她原本想着是見到他人,再親自還給他。
今天不太合适。
“裴先生,再見。”
“嗯。”
電梯裡,江言一直在接電話,不打電話時也在回複信息。
“抱歉,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很多。”
“法國那邊的分公司業務上有點問題,這幾天裴總也一直在處理,基本上沒怎麼休息。”
難怪這幾天都沒有見到他。
電梯停在地下一層,黎夏跟在江言的身後,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他生病沒有人照顧,沒關系嗎?”
如果不是撐不住,他應該不會提早回來。
“如果有事,裴總會給我電話。”
“黎小姐,請上車。”
“謝謝。”
系好安全帶,車子從車庫裡駛出,江言的電話又響了。
終于等到了他挂了電話的空檔,黎夏出聲,“江先生,你把我放在附近的地鐵口吧。”
江言默了一會,在一個紅燈前停下,“黎小姐,我們要再去一趟江月灣。”
他的表情有一絲猶豫。
“他給你打電話了?”
“我想起來,還有一份藥忘記放進剛剛那個袋子裡了。”
“嗯,那現在回去吧。”
幸好開出的距離不算太遠。
江言的藍牙耳機就沒有摘下過。
十分鐘後,車子進了江月灣,沒等他熄火,黎夏主動開口:“我拿上去吧。”
他的手機在響,江言看了一眼屏幕,有點為難:“那麻煩黎小姐了,我在這裡等你,用藥的醫囑也在裡面。”
他遞來一個小袋子。
“不麻煩,你先去忙,不用等我,我會和裴先生解釋的,放心。”
黎夏不等他說話,就下了車。
電話已經響了第二遍,江言沒辦法,隻能先接電話。
電梯來得很快。
她捏着那個袋子,想了想,還是給江言發了消息。
——江先生,不用等我,我朋友來接我。
朋友來接隻是個幌子,她怕江言會等她。
——好的,黎小姐,那我先走了。
收到他的回信,她松了口氣。
讓江言送她回家,她還挺有負罪感的。
畢竟人家真的很忙。
電梯的數字停止跳動,她出了電梯,站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
這和平常不太一樣,因為知道他在家。
輸入密碼,門被打開。
客廳裡的燈亮着。
雪球照樣熱情的歡迎她。
她揉揉它的頭,給予回應。
餐廳桌子上的那個袋子沒有打開過的痕迹。
她走過去,将手裡的藥與那些放在一起。
書房的門開着,裡面沒有什麼動靜。